他手中酒碗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滚了两滚,让他一脚踩中竟失了重心,整个肥硕的身子栽进人堆当中,直接将赌桌给撞得摇晃起来。 嗞—— 木头桌脚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鸣声,接踵而来的是骨牌跌落地面的哗啦声响,不知谁在破口大骂: “操!哪个杂种?老子牌没看清就全落地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真倒霉见的。” “小侯爷,别跟那猪头置气。”有人扯着嗓子尖声道,“今夜啊,您的好运势还在后头呢!来来咱们收了重新开。” 纪方酌收回脚尖不再管那醉鬼,只是朝着哄笑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儿立着个年轻男子,穿着打扮都是金贵式样,仰着下巴正不耐烦地指挥身旁点头哈腰的几人收牌。 突然,人群静了一瞬。 “这是……” “天牌配杂七的……二五,九点!”一人大叫起来,“小侯爷这局牌面如此大好,现下被人打断只得重新洗牌,真是遗憾!” “这好牌!嘶——” “快别讲了,没看见小侯爷脸色不好吗!” 纪方酌站在不远处眯着眼看,看着那人两手撑在牌桌上,垂首咬牙,一双手青筋直爆,手指死死扣在那块牌上,像是快要将骨牌掐碎。 霎时之间,他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东西,反手将刀柄抓在掌心,一步胯至地上那稀里糊涂正在反胃作呕的胖子跟前,抬起手臂,尖刀就毫不犹豫落了下去! 胖子嘴里吐出一口黑血:“啊!——呕,呕……” 他只叫了半声,音节就卡在咽喉,再也没了发出来的力气。 人群骤然向外散开好几步,皆是倒吸一口冷气,瑟缩着远离了这张赌桌。其他桌子上的窥见这边突发的惨象,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站在原地投来惊悚的目光。 无一人敢置喙。 那年轻男子懒得将佩刀从人胸腔里拔起来,就这样依着那人被钉死在地上,牌桌上擦了擦手,兴致寥寥:“不玩了。运势都耗在这一局了,再玩下去也是徒耗时间。” “是,是。”他身旁那伙计连忙点头,很快转身驱散人群,“还不快让开,小侯爷要回府。” 听见这人要走了,周围才重新窃窃私语—— “那是谁啊……” “不知道。听见伙计喊侯爷,估计是建仁侯府来的?离这里最近的就是建仁了。” “没错,就是建仁候府的小侯爷。那位爷姓盛,单名一个荣。瞧,那防身匕首刀柄镶着的白玉扣上,不正写着一个‘荣’字嘛。” “这就杀人了?没人管管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