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平日姊妹二人见面,王缪说起家常来总能滔滔不绝,可是今日,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说了几句之后,叮嘱她好好歇息,路上照顾好母亲,便走开了。 过不久,倒是陈氏来找她,与她说了些家中近来之事。 首先是李绩。 陈氏说,李绩十日前回到了长安,曹谦按照徽妍的吩咐,去与他交易。此番得回来的钱,比上次多得多,足有十二万钱,曹谦用了五驾牛车才把钱都运回来。 徽妍听着,精神一振。这些日子,她光顾着操心蒲那、从音,操心郅师耆,却忘了李绩这件事。 “李君可有甚话留下?”徽妍忙问。 “无甚话,曹掌事说,那位李君想等你回来,与你面谈。”陈氏道。 徽妍了然颔首。 “还有一事。”陈氏说着,叹口气,有些忧虑,“长姑这边,怕是有些烦心事。” 徽妍讶然:“何事?” “其实也是旧事。雒阳周家那边的舅姑,总想着让长姑生个男儿,你可知晓?” 徽妍心一沉:“此事不是许久不曾提过了么?” “那是姑夫调任长安之故,山长水远,他们提也无处提。”陈氏道,压低声音,“上月,周家二位大人到长安来了一趟。那时长姑出门去了,二人就对姑夫说,他们去庙中筮问过,长姑此生命中无男,催促姑夫纳妾,若不肯纳妾,便要姑夫将长姑休了再娶。” 徽妍面色一变,想到方才王缪神色低落的样子,心头揪起。 “徽妍,你说周家大人怎如此行事?从前多和气,周家主公与舅君还有同僚之谊,这婚事也是他们登门求的。怎如今长姑生不得男儿,便说出休弃另娶这般话来?” 徽妍冷笑了一下,不禁回忆起自己几个月前刚回家,王缪与她谈起父亲的故人时那冷淡的口吻,再看看周家这位父亲同僚的言行,心中苍凉。人情淡薄如此,不知道父亲泉下有知,是不是会更加难过? “那……姊夫如何说?”她忙问。 “姑夫倒是好,一口回绝了,二位大人气得隔日就回了雒阳。” “哦?”徽妍眉间一亮。 “故而此事还未闹起来,你知晓便好了。”陈氏道,“姑夫原本也不欲长姑知晓,那时是长姑侍婢在一旁听到,也是偷偷告知了长姑。” 徽妍颔首。周浚的人品,她一向觉得不错,他对王缪情深意重,众人也是看在眼里的。 “母亲知晓么?”她又问。 “怎敢告诉她,”陈氏道,“这两月,她光是为你便已经辗转难眠。” 徽妍听着这话,又是一阵愧疚。 陈氏笑笑,道,“姑君为人你亦知晓,嘴上厉害,心却最软。你多顺着她,待她心气平和了,万事皆安。” 徽妍也知道是这般道理,答应下来,谢过陈氏。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想写多点的,但是最近晚上一到点就想睡觉了_(:3ゝ∠)_ ☆、第42章 戚氏担心着弘农的孙子孙女们,第二日一早,便收拾行囊,备车回长安。 徽妍原本想着去见一见李绩,也没了空闲,只得写了信,托王缪替她找个家人送去。 “回去了便多陪陪母亲,”王缪将信收下,叮嘱徽妍,“母亲说得也对,皇宫中什么也不缺,去当女史也不急于一时。” 徽妍颔首,道,“长姊也保重。”犹豫一下,补充道,“长姊,姊夫待你甚不错,我等都喜欢他。可万一过不下去,长姊也切莫委屈了自己,回弘农来便是。” 王缪目光一闪,明白过来。 “可是长嫂与你说的?”她看了看戚氏那边,苦笑,“这你不必担心,你姊夫待我如何你也知晓,他若真是肯从了大人,来长安之前我就回弘农了。” 徽妍还想说什么,周浚却走过来,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