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送。 待得媒妇出去,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客人身上。 徐恩是内侍,王萦嘴快,告诉众人,他是徽妍在宫学中的旧识。众人了然,再看向皇帝,却是好奇。 “刘公子曾受教父亲门下,今日与徐内侍一道来祭拜父亲。”王萦道。 听得此言,戚氏与王璟夫妇脸上,皆露出亲切之色。 “原来是故旧。”戚氏道,看着皇帝,笑道,“恕老妇年老糊涂,记不得人,公子方才进门,却是认不出了。” 皇帝莞尔,道,“夫人言重。在下与王太傅,亦不过数面之缘。当年在下曾在太学中受王太傅教导,今日与徐兄路过弘农,思及太傅恩情,特来拜谒。” 王璟和陈氏听着,亦露出笑意。 “刘公子如此重义,父亲若知晓,当是欣慰。”王璟道。 陈氏瞅着他,又瞅瞅徽妍,“妾方才所见,二位是与二姑一道回来?” 他们的目光早已经在自己身上转了许久,徽妍自知躲不得,忙道,“我行至田庄外时,恰遇得刘公子与徐内侍,方才引二位去谒了父亲之墓。” “原来如此。”戚氏闻言,眼睛仍打量着皇帝,未几,又嗔怪地看向徽妍,“你这孩子,客人登门,也不引入家中招待,却先去谒墓。” 徽妍无辜地望着母亲,只觉百口莫辩。 皇帝看了徽妍一眼,微笑:“夫人莫怪女君,在下此来,本是为了谒墓,却不知道路,幸而遇到女君。女君和气,亲自引路,而后又请我等登门,故而才有幸拜见夫人。” 他说话温文和气,楚楚衣冠,正襟危坐,活脱一位翩翩儒雅教养上乘的君子。 戚氏看着他,笑眯眯地颔首,“原来如此。” 明明是自己要来的么……徽妍心里道,却不能说出来,握着杯子低头喝水。 王家人对故旧一向热情,如今这二人登门,虽从前不相识,也高兴得很,待为上宾。家人呈上时鲜果物,还有各式小食,将二人面前的案台摆得满满。皇帝众人寒暄些旅途之事,他亦不拘束,言语间温文和气。 戚氏对皇帝似乎特别好奇,问,“听公子口音,当是长安人?” “正是。”皇帝道。 “未知长安何处?”陈氏问。 “宣明里。”皇帝答得自然。 徽妍听着,一愣,未几,忽然想起来,当年的二皇子府,不就是在宣明里? 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倒是没说谎啊…… ☆、第29章 徽妍知道皇帝不太看重虚礼,上次在驿馆里,也见识过他在王萦面前装模作样。但现在这位刘重光公子亲自登门,坐在下首,挂着谦和的微笑与戚氏说话,徽妍仍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戚氏坐在上首,王璟夫妇坐下首,而皇帝在末席。他就像个真正的从长安过来的学子,渊博而知礼,与戚氏说起王兆,与王璟说起典籍,无所不言。 王璟喜欢钻研学问,在弘农难得有能与之谈论经典的人,如今遇到皇帝,竟是十分欣喜。 “未知刘公子可好下棋?”他问。 “尚可。”皇帝答道,“平日闲暇,常与友人对弈。” 王璟一喜,道,“如此,在下在后园常备棋盘,何不对弈一局?” 皇帝笑笑:“在下棋技浅薄,恐难敌王君。” 王璟道:“公子哪里话,在下亦粗陋,且对弈若在乎胜负,便失了意趣。” “下甚棋,眼看便要到食时,日后时辰宽裕,再下不迟。”戚氏说着,笑笑,对皇帝道,“宣明里老妇也去过,甚大,可有百十户人家。想来,公子家中亦是仕宦,家中长辈是谁人,我等或许认识。” 徽妍听得此言,不禁再瞅向皇帝。 只见他神色仍旧无改,莞尔,“在下父亲并非仕宦,在下亦乃近年方定居长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