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将苏晋的家书,苏宛的名帖,以及太仆寺卿的证词一并呈于殿上,续道,“本王只问你一句话,你可认罪?” 苏晋扫了一眼所谓证据:“所以七殿下这是不愿审,让臣直接招认吗?” 朱沢微笑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随即淡淡道,“来人,上刑。” 一旁的羽林将一副拶子扔在地上。 另一边厢,却说那名都察院小吏跟随苏晋回宫以后,见羽林卫将一干内侍自奉天殿里清了出去,心道不好,于是佯装从墀台一旁路过,与守在墀台下的吴敞揖了揖道:“小吏见过吴公公。”又道,“今日柳大人在外办案,想起一桩急务要交给苏大人,可苏大人却不见踪迹,也不知吴公公可否请下头内侍帮忙找找,否则等柳大人回宫后见不着人,小吏便不好交差了。” 吴敞是何等耳聪目明之人,当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杂家下头的内侍各有各的职责,等闲不敢旷值去寻人,但苏大人不是十三殿下走得近么?眼下清明将至,殿下这几日都在附近的西阙所进香,柳大人寻苏大人这事杂家记住了,杂家这就打发个小的去西阙所问问。” 西阙所位于前宫与后宫之间,昔日故皇后便在此离世,后来每年清明前夕,朱景元都会来此进香悼念亡妻。 而今朱景元病重,但规矩不该废,朱沢微是懒得管此事,便日日里打发朱南羡去代父悼念。 朱南羡一身素衣抹额跪于西阙所的小佛堂内,正待拈香,忽闻外头有人叩门三声,:“十三殿下,小的要进来换香了。” 一名小火者推门而入,跪地跟朱南羡行了个礼,将竹箕里的新香搁在案台上,又将香灰扫了,躬着腰退出去时,低低说了句:“苏大人有难,奉天殿。” 朱南羡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沉。 他虽不知这小火者是受何人指使,但他如今被禁足,此人托付到他这里,想必形势已万分危急了。 朱南羡的目光四下里一扫,借拈香之际,将案台上一把剪香的剪子拢在袖中,负手回身:“本王要见伍喻峥。” 一名守在堂内的羽林卫道:“不知十三殿下要见伍大人所为何事?” 朱南羡道:“怎么,本王要见区区一名指挥使,也要跟人请示了吗?” 他虽落难,好歹还是嫡皇子的身份,且堂内还有鹰扬卫守着,那名羽林卫不敢再有疑:“属下失言,属下这就去请伍大人。” 少时,伍喻峥进得佛堂,跟朱南羡拜见道:“不知十三殿下要见卑职所为何事?” 朱南羡站在一片晦暗的光影里,张了张口,似是说了句什么。 伍喻峥没听清,再拜道:“殿下恕罪,可否请殿下再说一遍。” 朱南羡沉默一下道:“本王伤病未愈,又进了一日香,实在是没甚力气,你且走近一些,本王不过想问问南昌府兵的事。” 伍喻峥闻言不疑有他,走近了数步,然而就在这时,忽见银光一闪,朱南羡反手一抬便将一把剪子抵在了伍喻峥脖子上:“叫守在外头的人都滚,本王要去奉天殿。” 剪子头虽不锋利,但在朱南羡精准的力道下,竟也刺破伍喻峥脖颈皮肤,淌出一行血来。 堂中的羽林卫与鹰扬卫面面相觑,伍喻峥倒还镇定:“十三殿下以为凭一把剪子就能制服卑职吗?” 朱南羡道:“自然你也可以两败俱伤地跟本王打一场,或者将外头的羽林卫叫进来,合力将本王杀了也无妨。但你奉命护送本王来西阙所进香,本王若死了,你可能活?反正朱沢微要的只是羽林卫,不缺你一个指挥使,且你手太脏,身上昭觉寺的案子还没洗干净,倘本王也死在你手里,他正好将所有罪名往你身上一推,自己反倒干净清白。” 伍喻峥听了这话,目光一黯,神色似有松动。 朱南羡于是道:“本王不过是想去奉天殿一趟,去不了那今日你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