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向野听见自己稍显笨拙的声音,紧张地捏紧了拳头。 简行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偏了偏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向野手肘处的伤口,于是抬起手来指着那里道:“你,流血了。” () 向野弯过胳膊看了眼,竭力忽视自己对简行其实不是哑巴这一事实的震惊,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儿,小伤。” “可是,流血了,”简行固执地看着那块鲜红的血迹,“很疼的。” 很疼的。 我体会过,所以我知道,很疼的。 一种能叫人即刻溺毙的罪恶感瞬间将向野的心、眼、耳淹没得彻底,名为良知的心脏起搏器在努力替他呼吸。 向野几乎不敢直视那双真挚的眼睛,只能心虚地避开视线:“……真的没事。” 忽然间,一阵清清凉凉的触感袭来——简行冰凉的指尖碰了碰向野那处伤口附近的皮肉,扑闪着双眼十分认真的观察着,好像在验证向野的话。 简行就那样站在向野身边,才刚满十二岁的孩子站在快要成人的男高中生旁边,一下子被衬成了小矮子。 向野从这种极高的角度俯视简行圆润的小脑袋,一头柔顺的黑发因为刚刚受了欺负的原因有些凌乱,中间的发旋小巧可爱,整个脑袋都处处显着乖巧二字。 无端地,向野的心也像被简行的发梢不小心挠到的那块皮肤一样,酥**痒的,鬼使神差之下,向野慢慢抬起了自己另一只手轻柔地落在简行的头上,将蓬松的头发揉得更乱。 简行惊讶之下抬起了头,他的脸还没有向野的一个巴掌大,眼睛里没有半点杂质,只是含着受了委屈的雾气,沾湿了墨一般黑的羽睫。 向野拭去简行眼角的点点泪痕,手上的触感细腻嫩滑,心脏好像也失了控,扑通扑通地,声音很大。 () “别哭了,”向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怜惜,“我是你哥,以后哥哥保护你。” -- 仅仅两个星期的时间,向野就做到了让简行能够正常和他人沟通,一切行为举止与同龄人毫无二致。 () 只是除了一点,简行变得很粘向野,不愿意再一个人住在那栋冰冷的别墅。 向巡没有办法,只能把简行接到向家来住。所幸,向野没有很强烈地反对,只是一言不发地接受了他的提议。 () 向巡想,他们父子多年来的矛盾或许可以借此机会缓和,许多误会也可以平心静气地解释清楚,这让他在战战兢兢履行承诺的这些年里多少宽慰了些,也更多了些劲头去防备未来可能出现的威胁。 简行搬过来的那天晚上,向巡特地准备了一桌家常饭菜,叫上向野一起迎接简行。 向野冷着一张脸下楼。倒不是他还在装叛逆,而是真的笑不出来。他当了向巡十七年的便宜儿子,别说吃上他一顿亲手做的饭菜,就连同桌而食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可现在,他不过在简行身边当哈巴狗讨好了一两个星期,向巡就这么热情地反馈给他,效果真是立竿见影。 简行看起来很高兴,进门的时候虽然控制住了脚步没有跑,但是还是看得出他雀跃的心情。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