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查问。” 孙献又犯起愁来,再没话说,望着窗外出神。 呆了半晌,却见一个人匆匆走过,是皮二,埋着头要往巷子里去。他忙高声唤住。皮二听见,停脚回头,左眼窝竟一片青黑,神色有些不自在,他用手摸了下眼睛,才抬脚走了进来。走近时,孙献才看清,他的左眼是瘀青,嘴角也有道破口,还鲜红没结痂。 “皮二,你这眼睛?”黄胖忍着笑问道。 “嗐!晦气!还不是为了寻那个姓汪的!” “你找见他了?这是被他打的?”黄胖又问。 “找见也好了。我招呼了不少人替我打问,倒是打问出了一些信儿。那姓汪的晚上都是去妓馆住。” “这我已经打问到了。” “你不早说,也免得我挨这顿打!” “我倒想,可到哪儿找你去?哈哈,看来咱们上辈子一定是同胞兄弟,我也才挨了一脚,连命根子也险些不保。” “哦?你也挨打了?” “可不是?刚刚被孙哥儿隔壁的屠夫踢了一脚。我自家说出来,免得孙哥儿跟你们在背后笑我。孙哥儿,我们两个可都是为了你的事挨的打,到时候算账分钱,这一笔得记上。” “你一定又是去找丑妇人惹骚,被人家丈夫打。和查这事有屁干连!我这伤可的的确确是为查事才挨的!” “你这伤究竟怎么来的?”孙献受不得他们两个拌嘴闲扯。 “有个夜里卖茶水的,有天瞧见汪石进了一家私窠子。就在这东城外,是个姓章的妇人,叫什么章青娘……” “我也查出姓汪的去过私窠子,这件功劳咱俩都有份。”黄胖忙插嘴。 “你让皮二哥说!”孙献摆手止住。 “我想那些妓馆,姓汪的只住一夜,未必能查出些什么。这些私窠子,只有京城惯熟花柳营生的人才知道门道。他一个外乡人,才来一半个月,怎么会找见私窠子的?我就去了那个章青娘家。你们想,做这个营生的妇人,不使些手段,轻易不会松口风。我便……” “你又去讹人家了?”黄胖笑着问。 “什么讹?他们这些私窠子,不入籍,不服役,不交税钱,自然该有人去管管。我就去管了管,唬了唬,谁想她家中竟有个龟公,生得比黄哥你还胖壮,我这身子骨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才吃了这些亏……” “你究竟问出些什么没有?”黄胖问。 “哪里还有问的工夫?” “那你这伤不能记到账上。” 两个人又要攀扯起来,孙献忙止住:“皮二哥,你打问到的,那姓汪的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似乎是上个月上旬之后,就没人再见过他了。” “他最后露面的日子很关键,我们得把这个查问清楚。” 邱迁回家途中,始终念着冯宝和谷家银铺那桩买卖,于是先折到甕市子街,来到楚家药铺。 他先在店外觑了觑,楚三官的父亲并不在店里,这才走进去,请伙计帮忙唤出楚三官。半晌,楚三官才晃了出来,见是他,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拉着他走到店外僻静处。 “我不是说过了,咱们的账已经结了?该走该问的,我都尽力替你跑完了。” “咱们两个契书上定得清清楚楚,我给你钱,你得帮我找见冯宝。契书仍在,若去见官,你也绕不过这理。”邱迁已经知道,对付楚三官得硬气一些才成。 “那冯泥鳅不知惹了什么祸,自己躲了起来,就是神爷菩萨也找不见,何况我?”楚三官果然露出些慌意。 “我不管。要么你把十六贯钱退还给我,要么我们去见官。” “我替你跑那些腿、费那些口舌,怎么算?” “见了官,官府自然会有裁断。不过,咱们最好不要把这事闹到官厅去。” “那你说怎么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