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铜矿待矿工极苛虐,又一直克扣他们的工钱,半年多都没发放。他气性大,受不得,就逃了出来。” “哦?是江州广宁监吗?”冯赛大惊。 “嗯,是这个名儿。” “后来你们再见过面吗?” “再没见过。不过今年正月间,我们兄弟两个送木炭到京城,看见有个富贵人骑着匹黑马走过去。我弟弟说那是汪八百,我看着头脸虽有些像,但汪八百怎么能富到这个地步?” “真的是他!”朱十六在一旁头次出声。 冯赛则已经遍体生寒…… 孙献在外面白晃了半天,走得一身疲乏,却没半点收获,只能闷闷回家。才走进巷子,就见一个胖子正在和隔壁的那妇人在说笑,是黄胖。 孙献不由得摇头而笑,这黄胖子只要见妇人,不论美丑,都要设法引逗两句。他一定是查出了些什么,来寻我,被我那冷脸娘子挡在门外。不知怎么,又和隔壁那妇人蹭到一起。幸而我那娘子最厌恨他们三个,不然连她也要被挂搭上。他正笑叹着走过去,却猛地听见一声暴喝:“淫虫浪汉!竟敢到我门上来讨骚!” 随后,一个壮汉执着把剁骨刀,从隔壁那门里撞了出来,是那妇人的丈夫,常日在杀猪巷替人宰猪,不知今天为何在家。他暴吼着就朝黄胖冲去,一脚就把黄胖踹翻在地,举起刀就要乱砍。孙献看到,慌忙赶了过去,一把抱住汉子的胳膊:“蒋五哥慢着!这是我朋友!” 蒋五回头见是他,这才收住手:“孙小爷,你如何认得这等淫虫?” “他不认得我家门,怕是敲错门了。” “是啊,是啊!”黄胖费力爬起来,一脸红涨,“我只是跟这阿嫂问了两句。” “实在对不住蒋五哥。”孙献又连声道歉。 蒋五这才一把将自己媳妇搡进门,气哼哼进去了。孙献忙也拉着黄胖离了巷子,到巷口茶肆里坐下。黄胖这才抹掉额头脖子里的汗珠,嘿嘿笑起来。 “你这色胖子,我若晚来一步,你的命根子恐怕已被他剁了去了。” “嘿嘿,色字头上有把刀,屠夫之门莫乱敲。忘了这忌讳了。孙哥儿,这事你千万莫要跟管杆儿和皮二他们两个说。” “既做了,还怕人知道?好了,说正事,你可查出些什么了?” “查是查出了些东西,不过这事恐怕不好办。” “哦?怎么?” “我估计那汪石既然不住客栈,自然是去了妓馆。多亏我平日和几个牙婆走动得亲香,京城各妓馆的大小事,她们最清楚。我托她们替我打问,她们果然腿快嘴快,孙哥儿,你猜怎么着?” “别卖迷药,快说!” “那汪石不是住的哪一家妓馆!” “什么?” “自从他正月来京城后,每天的确都是住在妓馆里,不过不是单独哪一家,而是每晚都换一家!” “那不得有几十家?” “可不是?除了汴京十二奴,那门槛都是玉砌的,从不接他这种没根底的人外,全城的妓馆尽着他选。他老兄胃口比我还宏壮,也不分等色,愿意去哪家就去哪家。连城郊的私窠子,他都去了两三家。” “其中没有一家多去几回的?” “没有。一天换一家,没重过。他出手极阔绰,那些妓馆都盼着能多留他一天,可没一家能留住。这就是有钱的好处啊,像我这种穷汉,虽然满怀春意海一般,却只能在人家门槛外蹭一点老光,尝几口老瓜。”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似乎是上个月初。” “不对呀,左藏库的钱是上个月底才飞走。这中间十来天,他去哪里了?” “不清楚。所以我说这事情有些缠手。” “难道是为了弄飞钱那事,才藏匿起来了?” “现在还不好说,这得再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