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不得不任她挣扎。可眼前这个人,却无视她无往不利的筹码,竟然叫她去死! 狐之琬,千花在心底缓缓地念着这三个字。 她恨他,恨他这样不留情面地戳穿她,羞辱她。 她从来没有这样委屈过。 千花呆愣愣地望着那柄剑,泪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她又走近死胡同里了,除了听他们的话,傻乎乎地活着,没有别的方式可以继续活下去。 活着,怀着渺茫的逃生的希望,在十八岁时死去,这就是她的第二世。 她知道了一切,仍然改变不了结局。 恨一个人,该怎么做,能怎么做? 以前的千花不知道,以为只要欺负那个人就能解恨,可现在听了狐之琬的话,看着这柄剑,她突然懂得了。 “……杀了你……”她哭得稀里哗啦,说话也断断续续,以至于这句话一丝丝威慑力也没有:“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恨一个人,便想亲眼看着绝望爬上他的脸,浸满他的双眸,体会她前世与此刻的委屈与无望,却无能为力。 她将头埋在双膝之间,任眼泪浸湿锦被,反反复复地哽咽着、重复着这句话。乌发垂在脚边,因无助而紧紧攥着的手从发丝的缝隙里露出来,指节泛白。 “只要你杀得了,”狐之琬仍旧翘着二郎腿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一脸不在意:“这条命任你取走。” 千花的眸子哭得发了红,清亮与怨恨毫无冲突地在其中融合,她微微抬起脸,冰冷地盯着狐之琬。 下了决心的事从不需言语,心念一动,身子便力行了。这决心来得突然冲动,不似以往再三筹谋和思量,细瘦素白的手按上了剑柄,十指紧扣;身体随之而动,踢开了碍事的锦被,跃离了偏安一隅的柔软的床,随着那道银芒向那人刺去。 剑刃就在眼前,他却仍安坐不动,眼中的戏谑融了讽意,似乎毫不意外她的行动。 杀了他!千花恨恨地想,似乎他死了便是生途,手中的剑也往前再送出一寸。 仅仅一寸,直抵他的前额,只差毫末的距离便能一解她的愤怒,却再也不能更近一步。 他在最后一刻悠然抬起了手,仅用两根手指便钳住了剑身,她无法往前送,也无法抽回来。 千花衣衫不整,嫩白的足上未着鞋袜,可她顾不上这些,只是愤愤地、毫无计划地与他抢夺着那柄剑。 “动作很快,可惜无用。”他薄唇轻碰,眸中银光一闪,那柄剑随着他凝集于指尖的力道划过一道银线,被他拍在桌上;而她只觉掌心一痛,剑柄从她掌中狠狠擦过,留下一道泛血长痕。 ☆、心灰意冷 “圣上也好,她的父兄也罢,此前对她过于好了。当她得知了一切,对她再好也只是虚假,她不会有半点感恩。再继续从前的路子,多久也只是白费,她只会不断地尝试逃跑。”狐之琬与景帝站于楼阁之上,望着下方园子里正由侍女陪着荡秋千的少女。 比之刚来的时候,她明显圆润了许多。 “过去的她是一张白纸,什么也不知。与此同时,她却也有盲目的自信,以为没有什么做不到,因为她的父兄什么都捧到她面前,任何要求都会答应她。在了解真相后,为了活命,她会想要逃走,并且不会想到自己其实会失败,哪怕已经失败了数次。她十分清楚,她体内的蛊王是最大的筹码,这个筹码能够让所有人为她让步。”狐之琬虽然未及弱冠,但声音低沉徐缓,能够让人不由自主地去听他说话,并相信他说的内容。 毕竟他只用一个月就驯服了这个少女,而她亲生的父兄花了那么长时间也未能做到。 “她的勇气看似坚不可摧,实则脆弱得很,因为她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什么都不懂。她心里也在害怕,只是不叫人知道罢了。若是此时出手粉碎她的希望,令她发现没有可能真正逃走,不仅如此,连她唯一可倚仗的蛊王也不再可靠,她的天就塌了。她没有家人可相助,没有朋友能够搭救,勇气与行动都只带来错误的结果,心灰意冷之下,她只能接受圣上给予的一切,任由圣上摆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