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府中一切如她吩咐下去的,维持了原貌。 她自外院漫步至内宅,再去了后园。 说起来,住在府中的那些岁月,她都不曾随意游走,不是很清楚这座府邸到底有多大,布局是怎样的。 如今那些人都已不在了,她在一次次故地重游时,才对这里了如指掌。 她原路返回,离开之前,如以往一般,回眸相看。 要看的,不是空落的宅院,是以前的自己。 以前在这时候,浮现在脑海的总是追着母亲哭泣着的自己,是一次次面对章远东的嫌弃的自己。 到了如今,想到最多的,是与云荞在这府邸里那些有着最单纯的快乐、烦恼的时日。 她在这里,并非无所得。恰恰相反,她得到了很多人兴许一生都不能得遇的最真挚友情。 她抿唇一笑,上了马车。 如今于云荞见面时,总会带着孩子,有他们插科打诨,每一次都是喜乐融融。 随着沈云莲的出嫁、沈家儿女的亲事都有了着落,沈家大老爷又是打心底惦记着外孙,前一段已勒令沈云荞带着锋哥儿回到娘家。 高进与沈云荞自是欢欢喜喜地过去了,前者正式给沈大老爷下跪敬茶,自此开始如常走动。 沈大太太被夫君折腾了这么久,已是真的认命,待沈云荞客客气气的,再不提想借着高进名头得益的事情。 云荞这桩心事总算是了了,日子真正圆满了。 姜洛扬想到这些,便不自主地笑起来。 自己呢? 到如今也已算是再圆满不过。 俞仲尧、母亲和自己一起陪伴着孩子一点点长大,儿女绝不会有她幼年的缺憾。 已经知足。 ** 事实证明,俞仲尧以前说过的话是对的:相较起来,父女、母子更亲近,没办法解释。 这年入夏之后,铭哥儿、筝姐儿正是爬来爬去最好动的时候,又格外娇气一些,到了晚间,时不时地就会热得醒过来,哇哇大哭。 奶娘对于兄妹两个来说,只是饿了才需要的,有哪里不舒坦,便会一个找母亲,一个找父亲,看不到人就不肯罢休。 这一晚,天气格外闷热,夫妻两个都有些受不了,唤人在寝室多加了些冰。睡在西次间的两个孩子更是无从忍受,先后哭了起来。 俞仲尧和姜洛扬闻声同时下地过去。 并排睡在床上的兄妹两个已经坐起来了,张着小嘴儿哇哇的哭,却不见眼泪。看到父母进门来,立时收声,铭哥儿张着手臂要母亲抱,筝姐儿则要父亲抱。 “这还不会说话呢,就学会假哭虚张声势了。”姜洛扬没辙地抱起儿子,轻轻地戳了戳他的小脸儿。 铭哥儿抿了嘴笑起来。 那边的筝姐儿则已咯咯地笑出声来,不肯让父亲横抱着,而是伸着胳膊搂住了父亲的脖子。 “淘气。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精神抖擞的。”俞仲尧轻拍一下女儿的背。 筝姐儿笑得愈发开心,张着嘴咬了父亲的脸颊一下,算是亲了一口。 俞仲尧则用下巴蹭了蹭女儿的小脸儿。 他下巴上冒出了短短的胡茬,惹得筝姐儿又是笑又是抬手推他。 铭哥儿完全不为所动,指着寝室的方向咿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