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听从。 “不给她一点儿困扰……”他喃喃叹息着。那是太难做到的一件事。片刻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腾一下站了起来,“坏了,我前些日子与章家人互通书信……”他拍了拍额头,“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只顾着眼前是非了?这要是照我的安排,洛扬不恨死我才怪!” 简西禾神色一整,“你到底做什么事了?” “我写信的时候提过一句,让顺昌伯不妨派人走旱路取近道来接她回去。”孟滟堂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定是因为这个缘故,顺昌伯才没给女儿写来只言片语,让洛扬更加对章家寒心……我这脑袋怎么就跟锈住了似的?亲笔写过的话居然都忘了,这才记起来。还能阻止么?不行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写信,快,帮我弄笔墨纸来!”说着,已经转身去了书案前。 简西禾站着没动,分析片刻之后,道:“不用了,来就来吧。”来了未必是坏事,要是顺昌伯亲自赶来,那更好。况且,俞仲尧早就知道了吧?知道了并没反应,打什么主意呢? ☆、第36章 随后几日,无新事。 章洛扬把那封信件拼接完毕,工工整整誊了一遍。 信里说的是不知是哪里的风土人情,或许是前任首辅曾游历过的一个很遥远的城镇,又或许是一个不知名的国度。语句优美,辞藻华丽,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悠闲惬意,会让人的情绪不自主地被牵引。 但是不管怎样,这是一封让人一头雾水的信件。连一点儿透露那地方所在之处的线索都找不到。 章洛扬只把这封信当做一个差事来做,也就并不好奇。俞仲尧呢,本来就没抱希望,看完一遍,只是一笑。随后将信件内容记在心里,末了销毁。不必试图查询,因为好奇心绝不会得到满足。 他只是隐隐预感到,信里提到的地方,是他迟早要涉足的。 这件事之后,章洛扬每日都有大段时间消磨在厨房,手把手地教沈云荞下厨。 也好,不然俞仲尧还会担心自己没时间总陪着她,她会觉得闷——探路的手下登船,细细禀明沿途所经一切,并奉上了几段难行之路的地形。 前几年,俞仲尧到过青海,但是对这段路途丝毫用处也无——来的时候走的是官道,不曾到过偏僻之处,况且,这一次,青海只是途经之地。 幸好探路的这些人,从去年就撒出来了,如今交到他手里的东西,自然是全部做到精准无错。 他与手下细细商讨,随即独自观摩斟酌多日,前方情形在心里有了轮廓。 这一程,很是凶险——最让人值得畏惧、谨慎的,是朗朗天地间那些无情的山水歧路中的变数。你若鲁莽行事,它便会给你灭顶之灾。 便这样,夏日到了尾声。几日后,船将靠岸,一行人要走旱路去往风溪。 到了这时候,必须要对孟滟堂交底了——大多数人都已一清二楚,只有孟滟堂还稀里糊涂。与其说孟滟堂不清楚,不如说是不相信——不相信他俞仲尧放着权倾天下的日子不过,要跋山涉水去往一个一无所知的地方受苦受累。 俞仲尧与孟滟堂一向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看着对方碍眼,膈应到了一定的地步。 由此,俞仲尧让人把简西禾唤到了中厅,把所了解到的情形和盘托出。不管怎样,简西禾比之孟滟堂,更沉稳,尤其在眼下,更知道轻重分寸。 简西禾会意,凝神聆听,之后道:“我会如实转告二爷。” 俞仲尧颔首,“辛苦。” 简西禾临走之前,问道:“过不了几日,就能见到章府的人了吧?” 俞仲尧承认:“没错。” “来的是顺昌伯,还是他的儿子?” “父子两个。” 简西禾一听这话音儿,笑了,“你都让手下安排好了?” 俞仲尧默认。 简西禾挑了挑眉,心说这倒好,孟滟堂起了头,随后一切都按照俞仲尧的意思往下进行。不能怪孟滟堂极为讨厌这次出行,换了谁也受不了这种处境、心境上的落差——堂堂王爷,已经变成了俞仲尧关在笼子里的兔子。 ** 沈云荞这段日子过得还算清净。俞仲尧派给高进的事一件跟着一件,高进忙得快连睡觉的工夫都没了,自是无暇再与她见面。 对于拿不准的事儿,她从来是宁可忽略。由此暗暗松了一口气,专心致志地学习下厨。 倒也是因为高进的缘故,她有意无意地都在躲着简西禾。不管是真的假的是短期还是长期,高进放下话了,她又理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在这样的前提下,是怎么都不该与别的男子接触的,高进打心底介意的那一个,就更要躲得远远的。 不然算是怎么回事呢?给他们来一出比较之后做出选择?那就不是她把他们当什么的问题了,是她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东西的问题。 不拘小节跟不自重是两回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