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荞正坐在桌前,对章洛扬招一招手:“我让他们把你的饭菜送到这儿来了,一起吃。” “好啊。”章洛扬洗了洗手,这才落座,见沈云荞面前的是清炒小白菜、鸡丝黄瓜、一碗白米饭、一碗排骨汤,虽然仍是色香味都一般,却都是适合沈云荞吃的。她这边则是与俞仲尧桌上的菜大同小异。 沈云荞用筷子扒拉着饭粒,气鼓鼓嘀咕:“厨子可真行,做的全是我最讨厌吃的。” 章洛扬失笑,“不是受伤了么?忍几天就能胡吃海喝了。” “胡吃海喝?”沈云荞看着菜肴直撇嘴,“就凭厨子这见不得人的厨艺?” 章洛扬笑出声,“到时候看情形,大不了我们贿赂厨子,分一个灶台给我——我做饭给你吃。” “嗯,可行。”沈云荞推了推一盘醉虾,“这个做法跟厨艺没多大关系,估摸着味道不错,你多吃点儿。”她不善下厨,却很会吃,也能看出些门道。 章洛扬点头,“好啊。”又问她,“高大人怎么还亲自来了?” “一个丫鬟懂些医术,他带着人来看看我的伤势,叮嘱了我几句。”沈云荞把椅子挪到章洛扬身边,笑盈盈道,“我就跟他打听了一些消息——燕京那边的消息。” 这也正是章洛扬想知道的,“是么?快跟我说说。” 沈云荞将听闻诸事娓娓道来。 原来她们离开燕京没两日,俞仲尧与孟滟堂上折子跟皇帝告一年的假,要知道,他们手里握着的实权,可比皇帝还大。一时间,整个燕京都为之轰动。 是因此,章府、沈府两个女孩子逃离便成了小事,满城的人都在翘首观望两人能否成行。 要是两个人都离开,朝堂的格局便不会更改,要是走一个留一个,格局就要变了——剩下的一个绝对是只手遮天,不把死对头的党羽往死里整治才怪。 小皇帝是从去年冬日才开始亲自打理朝政,要是俞仲尧走、孟滟堂留下,官员们并不能相信小皇帝斗得过他二哥。 结果自是不需说,两日后,皇帝给了批示:准。 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一如既往度日即可,不会面临腥风血雨。 在这之后,章府、沈府的事才引起人们的注意、议论,却没想到,刚开了个头,章府又出新事: 有闺秀在宴席上说,章府二小姐倾心武安侯世子,命人给武安侯世子送去了信物,偏生武安侯世子是个天生的混账,说就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闺秀,又是投怀送抱又是送信物的,赖上他了不成?这样的货色,给他做妾都不配。 顺昌伯夫妇爱女心切,怎么肯让外人这般污蔑女儿的清白,找上门去理论,两家你来我往的僵持不下。 所谓章兰婷命人给武安侯世子送去信物,当然是沈云荞离开之前安排好的。 两家闹到面红耳赤的地步,绝不可能结亲,章兰婷不需嫁给武安侯世子。 “可不管怎样,她卷入了这样的是非之中,名声是好不到哪儿去了,我倒要看看谁还肯娶她。”沈云荞不屑地扯扯嘴角,“她想为自己谋取好姻缘,本是人之常情,却不该妄想把你推进火坑。该!” “嗯。”章洛扬点一点头,“也只有你能教训她,我可不行,在家里还不如外人。” “是真心话么?”沈云荞打趣道,“要是日后能够回到燕京,章兰婷又过得惨兮兮,你可别埋怨我下手太重啊。” 章洛扬意外,“怎么可能呢?谁近谁远我还是明白的。” 沈云荞轻声地笑,摸了摸章洛扬的头,“跟你开玩笑呢。” 章洛扬的世界从来很简单,放在心里的人,屈指可数。她学不会怨憎谁,只知道自己该回报谁。苛待她的人,拒之心门之外;关心她的人,点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