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用惊堂木轻轻磕打了一下桌案,低声吩咐。 “我先…”“我先…”“我先喊冤的,我先…”几个含冤者立刻争抢了起來,谁也不肯居于人后。 参军罗本无奈,只好又用惊堂木拍了下桌案,大声命令,“别争,一个一个來,那位阿婆,您年纪大,您先…” “青天大老爷啊,冤枉啊…”年纪大的告状老妇立刻哭了起來,趴在地上,大声控诉,“我儿子是给盐商刘老爷行船的,说好了一年给六吊工钱,管一身衣服,两双布鞋。结果去年年底,刘老爷却以水路不通,生意难做为名,只一吊铜钱把他给打发了。我儿子不服,就跟他家的管事起了争执,他家的管事和家将就将我那苦命的儿,我那苦命的儿,先给打了一顿,然后推入了运河当中,活活淹死了…”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陪审人当中,姓刘的宿老立刻跳起來,大声反驳。“你儿子分明是赌输了钱,不敢回家,跳河而死的。怎么能赖到我家管事身上?你也不拿着棉花去纺一纺,这扬州城里城外,谁不知道,我刘家待下人最为仁厚?…” “仁厚?狗屁…”老妇人一边哭,一边破口大骂。“我儿子从來不赌,怎么会输光了工钱?大人啊,您可替老婆子做主,老婆子当日去江都县衙告状,那边原本将状子都接下了。后來这刘推官派手下人拿着他的名帖去了一趟衙门,我那苦命的儿子就算白死了。整个扬州城,谁也不肯再管这事儿…让我一个老婆子孤苦伶仃,有冤无处申,呜呜,呜呜。。。。。” 第二百四十二章 糊涂官 糊涂案 下 “你,你,你血口喷人。。。。。。”姓刘的宿老气得直打哆嗦,指着地上的老妇,大声向罗本抗辩,“大人,她就是一个疯婆子,儿子跳河死了,想从老夫家讹一笔养老钱。老夫当时虽然家大业大,可支出也得有个由头,绝不敢开这个口子。万一其他刁民纷纷效仿。。。。。。” “啪…”参军罗本重重地一拍惊堂木,将刘姓宿老的话头打断,“够了,本官让你说话了么?你是陪审,不是主审官,还沒轮到你替本官断案…” 刘姓宿老先前和其他几个陪审接连驳了罗本几十回,都沒有被罗本为难,因此心里就有了些轻慢之意。觉得淮安军不过如此,虽然骁勇了些,但今后治理地方依旧离不了自己这帮人。却沒想到罗本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说翻脸立刻翻脸。震惊之余,立刻意识到官和民之间的巨大鸿沟。赶紧做了个长揖,臊眉搭眼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刘推官,她告得可否属实?”参军罗本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案犯。“你为什么要阻止江都县接这位阿婆的案子,是不是有人许了你什么好处?” “冤枉?”刘推官闻听,也立刻跪在了地上,大声地叫起了屈來。“小人不过是一介推官,平素根本沒有实权,哪敢干涉江都县如何断案。小人。。。。。” “你胡说…”众告状的百姓异口同声地驳斥,“整个扬州城,谁不知道你刘扒皮专门吃案子发财?小案子不给你送钱,就被你办成砍头的大案。真正的江洋大盗落在官府手里,只要你收足了好处,一样能从己监狱里放出來,继续四处杀人放火…” “你们这些刁民才胡说…”刘推官把眼睛一瞪,不怒自威。“本官,我当年好歹也是正六品,怎么会管具体问案这等琐事。本官。。。。。” “住口…”参军罗本听他一口一个本官,心情烦躁。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质问,“别绕圈子,说具体的。这位阿婆告状时,你到底朝沒朝县衙递过名帖…” “这。。。。。。”刘推官原本还想抵赖,见罗本脸色不善。犹豫了一下,低声回应,“当初,当初好像,好像的确递过一个帖子。但,但说得不是具体审案之事。小人,小人只是觉得到了年根儿上了,肯定有许多刁民会和雇主起争执。而扬州城的商铺工坊有数千座,年底又是收缴商税的重要关口。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鼓励这种行为,否则,后果将非常难以预料…” “你。。。。。。”参军罗本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跳起來,将刘推官一刀劈死。这明显是一件官商勾结,荼毒百姓的案子。刘推官也肯定从中收了贿赂。但是,这厮居然有脸将借口说得冠冕堂皇,好像不这样做,就要天下大乱一般。 正愤懑间,却又听见另外一名年青的百姓大声哭诉道:“青天大老爷,您可别被姓刘的给糊弄了。他哪是为了扬州城的安宁,他只是为了给自己贪赃枉法找个借口而已…小人当年也是买卖人家,做出的白瓷整个扬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