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面见一下天帝。” 云月垂着眼睫道:“天帝恐怕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亿万云颠之上有无数天将把守,即便上去了,你也走不进凌霄殿。” 是啊,相较那些正统的上神,她这年纪上去端洗脚水都不够格,天帝怎么可能召见她!这事到最后如何收场,她不知道,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云月这时才想起问她,“你究竟是受了谁的蒙蔽?以你的修为,看不出他的真身么?” 长情缓缓摇头,“我只远远见过一回龙神,那个人的身形气度和龙神很像,又是在凶犁之丘上……” “所以你是为了渊潭的结界,才去凶犁之丘拜会龙神庚辰的吧?” 长情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不由呆了呆。再否认也没什么意思,摆着手道:“不用谢我,我这个人很低调的。昨晚上岸后我想了想,那个结界囚禁了你五百年,五百年前你还小,正好老老实实在渊底修行,五百年后你已经长大了,应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反正我闲着也是睡觉,入睡前再做件好事也没什么。可惜遇上了个骗子,他骗我去淮水取铜铃,我和巡河夜叉大打出手,好不容易才把无支祁给放跑的,天界想砍了我也很正常。” 云月因她的话欢喜起来,每一寸眼波都在发光,灼灼望着她道:“长情是为我才闯下这弥天大祸的,是不是?” 长情迟疑了下,“好像可以这么说。但你万万不要自责,我搅了你的婚事,本想拿这个作为补偿的,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技不如人啊!” 他莞尔,那浅浅的笑如皓婉皎月,和声道:“既然一切因我而起,那你就更应当留在渊海了,外面的事不必过问,我自然为你料理干净。” 长情听完,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淫鱼的口气真不小,我都解决不了的事,你能为我办妥?”说着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过意不去,但凭你的本事,差远了。明天还是让我自己去领罪吧,不要把渊潭牵扯进来。毕竟这里有那么多水族,上天发怒,不是你们这些精魅承受得起的。” 她大义凛然了一通,自顾自爬上床去睡觉了。大概在她看来,所有的伤害在一觉睡醒后都会痊愈吧! 云月静静坐在床前,静静看着她入眠。他曾经无数次在她沉睡时眺望龙首原,但像这样近距离,还是第一次。 今天可能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慌的一天了,万里奔走,去淮水打了一架,身负重伤回来,又惹得天界追杀。以往静默的龙源上神,离开了那个困住她的牢笼,反而变得鲜活起来。祸兮福所倚,若没有这通颠簸,她大约永远不知道自己体内蕴含多大的能力。 但祸事已出了,总要解决,他站起身,慢慢走出了寝殿。 层叠的袍裾拖曳过光洁的玉石路,他行至长廊,负手向上望。天光还未放亮,隔着厚重的水幕,穹隆显出一片深蓝。 声旁响起脚步声,引商挑灯上前来,低声问:“君上,此事当如何处置?” 他语气还是淡淡的,“龙源上神是受人蒙蔽,这笔账不该算在她头上。” “就怕龙神不是这样认为。”引商道,“当初水患是他奉命平定的,万年来淮水入海,从未间断。如今无支祁重新掌管淮水,他冻结了河流,使内陆水流受堵暴涨,其余三渎也因他受了影响……这次恐怕还是要庚辰出面,龙源上神说受人蒙蔽,交不出那个人,蒙蔽之说就站不住脚。庚辰若要追究,上神只怕难逃罪责。” 他哦了声,“既然如此,那就别出渊海了,一辈子留在这里也无妨。” 想得倒挺好,引商嗫嚅:“龙首原无人看守,世上的章程就乱了,改朝换代,父子相杀的事会再次发生,君上何忍?” 理论上来说,人间的生死逐鹿都和现在的他不相干,但长情害怕失去存在的价值,那么这事就不得不管。云月略思量了下,“你跑一趟吧,能按就按下。” 引商道是,“君上可要见一见龙神?” 云月哼笑了声,“见他做什么?他将我困在渊底毫不手软,我要是去见他,岂不又要被他追着打?” 引商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拿袖子掩嘴强忍,“庚辰并不知道君上真身……上神那里,可要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