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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里侍奉的一干水族都被调理得极有分寸,没有得到特许,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早知如此,上神在我们烟波府住上两日就好了……”一想不对,又添了一句,“啊不,昨晚和我家君上成婚就好了。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哪里有空跑到淮水放走无支祁!”

    长情不喜欢他提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拉着脸道:“早知要死,便不投胎了么?再说我为何要与你家君上成亲,你给我个理由?”

    这话让云月很尴尬,引商当然要反驳她,但未等他开口,便被云月喝止了,“你去外面守着,若发现可疑的人,别擅作主张,即刻进来报我。”

    引商无奈道是,领命出去了。云月向长情揖了揖手,“水族纯质,不知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要是触怒了你,我代他向你致歉。”

    长情摆了摆手,“我不与鱼虾一般见识,何况现在我落了难,是你们收留我,我应当感激你们才对。”

    云月笑着摇头,“种善因,得善果。要不是五百年前你救了我,今日也没有我在此等候你。”边说边抬手,引她进了大殿。

    殿里前夜办过喜宴,现在那些大红的彩绸都撤下了,一砖一柱洁净得冰川一样。他带她往后去,重重鲛绡后是他的寝殿。长情进门环顾,琅玕的高床,云母的环云屏,还有那些大到花瓶,小到棋子的摆设,无一不是用碧玉做成的。

    “这么清淡的颜色,乍一看心旷神怡,时间久了不觉得单调吗?”

    “习惯了,反正无人共赏,自己舒心便好。”他让她在长榻上坐下,牵起广袖,将手落在她的领褖上,“失礼了,我要为你查看伤处。”

    长情倒也大方,不像那些小姑娘般扭扭捏捏。她坦然坐着,坦然看着他,云月略犹豫了下,轻轻揭开了她的衣襟。

    整个左肩已经青紫了,可见夜叉下手颇狠。她也是个能忍痛的人,他原本以为像她这样的神,早就丧失了作战的能力,遇见一点伤便会小题大做,现在看来她比他想象的更果敢。

    长情自己也低头看,这片淤青覆盖的面积甚广,从肩到腕,从腋到胸,边缘像发散的丝弦,随着血脉走向向外扩散。云月先前的救治可以减轻剧痛,但伤还在,也不知能不能消除。

    她静静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他有行动。纳罕地抬眼看他,发现他全无了平时的从容稳重,伸出的手停在半途,满脸都是羞赧之色。

    长情有时候一根筋,她脱口而出:“脸这么红……这里的水上头啊?”

    第8章

    云月愣了下,发现自己失态,愈发的不好意思了。定了定神重新结印,源源向她肩头输出灵力,那半边肩膀因他的治疗,逐渐退去淤青,显露出本来的肤色。长情终于舒了口气,待他收功,她已经可以大开大合地甩动了。

    她站在地心拓臂,欢喜地说:“不疼了,渊海君真有本事,多谢你。”

    云月从脚踏上下来,理了理袖子道:“不足挂齿,往后小心些,切勿再和人对战了。”

    提起这个就伤心,她愁眉苦脸道:“我也不想和人打架的,那两个巡河夜叉长得太丑,我一见他们就觉得他们不是好人。何况他们还阻止我取铜铃,我一怒之下,就把他们打死了。”

    云月叹了口气,“长得难看不一定是坏人,长得好看也不一定是好人,以后万要记住这个教训。”

    那双活络的眼睛转过来,落在他脸上,“那么渊海君呢?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云月抿唇微笑,“你希望我是好人,我就是好人;你希望我是坏人,那我便是坏人。”

    又来了,这样的脾气,就算大奸大恶,大概也很难惹人讨厌吧!

    长情现在有家归不得,心里七上八下很煎熬。她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一会儿仰天一会儿俯地,“我该怎么办才好……灵力只能护龙脉一时,要是超出了时间,引得邪魔外道入侵,那世道就要大乱了。”

    云月斟了杯甘露递给她,“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惦记龙脉么?”

    “那是我的职责,我已经守了一千年了,如果哪天龙脉不再需要我,我就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了。”她端着杯子长吁短叹,“我该上一回天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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