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 心脏仿佛被人用刀生生剜掉了一处,疼到痛彻心扉。 贺晟唇线抿紧,抬起手,将她的发丝拢回耳后,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嗓音因为隐忍而喑哑下来。 “办完婚礼之后,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虞清晚又说:“等到四月,家里海棠开花的时候,就把它们都移到院子里好不好?” “好。”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毫无异义地应着。 顿了顿,虞清晚微微侧过头,眼眸里像盛着一汪水,倒映出他的模样。 “你亲手去种,好吗?” 话落,贺晟却罕见地沉默了下来,没有像刚刚那样应她。 虞清晚知道他听懂了自己话里的意思,轻轻反握住他的手,眼睫轻颤着。 “答应我,好不好?” 不管最后她的结局如何,她都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刮过。 男人身上的温度一点点传递过来,沉默许久,他终于哑声应。 “好。” 虞清晚终于释然地弯了弯眼睛。 两人依偎在一起,她就这样静静靠在他怀里,不知道是不是冷风吹的,让她的眼眶忽而再度发酸起来。 贺晟将围巾给她向上拉了拉,用指腹轻轻摩挲过她泛红的眼眶,低声安抚她:“不哭了,乖。” 或许是因为他的动作太过温柔,刚刚强忍的眼泪忽而又不受控制地掉落,染湿他的衬衫袖口。 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她始终都放不下心啊。 她有多想留在他的身边,只因为放心不下他一个人。 她张了张唇,忽然靠在他怀里轻声开口:“贺晟,我爱你。” 对不起,这么晚才说我爱你。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下,声线沙哑异常,却格外郑重。 “我也爱你。” 他带着银戒的手指紧扣着她的,温暖着她冰凉的指尖。 虞清晚忍不住弯起眼睛笑出来,杏眸深深地望着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又像是想把他的模样刻在心底。 因为爱他,所以开始畏惧生死与离别。 无论在心里已经演练过多少次的告别,说过多少次分开的话,恐怕真的到了那天,她依然会落泪,不舍。 无论她有没有撑过这个冬天,他都要好好的。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虞清晚每天昏迷不醒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而贺晟没日没夜地在病房里陪护,所有工作也都在病房里处理,衣不解带地照顾她,人也越来越沉寂冷冽。 他每分每秒都守在她身边,像是要把那几年落下的时光都补回来一样。 清醒的时候,虞清晚就喜欢靠在贺晟的怀里,听他念书上的故事。 她想听,他就放下工作给她念,直到她睡着为止。 转眼就到了除夕夜。 病房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包裹着床上的两道身影,静谧而温馨。 虞清晚几乎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每天只能喝得下一些流食。 所以这个除夕夜,对他们来说和往日并无不同。 曾经在临西时,他们就没过上一次像样的年。 那时候常常有追债的人挑着除夕夜过来砸门扫兴,玻璃被砸碎,闹得左邻右舍都不得安宁。 去派出所报完警回来,煮好的饺子也凉了。 本来今年,她还计划着和他一起在家里好好过一次除夕夜。 虞清晚往他的怀里蹭了蹭,闻着男人身上清冽熟悉的味道,让她安心。 她忽而轻声开口:“贺晟,我想回家了。” 病房里冷冰冰的,她想回清湖雅苑。 如果真的到了生命最后的时间,她还是想呆在和他的家里。 贺晟听懂了她的意思,他眸色晦暗下来,眼底藏匿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病房里静默片刻,他低头亲吻她的发顶,放缓语气道:“再等一阵子,好不好?” 等到骨髓配型出来,做完移植手术,她病好之后,他就能带她回家。 听到他的话,虞清晚安静了下,还是顺从地点头。? 她扭过脸,抬起纤长的睫,又轻声问他:“贺晟,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一定面色惨白,病容憔悴,她其实不想让这样的模样被他看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