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被人推着进了殿,彼此见过之后,问候了一番。 “二殿下也同我们一起用午饭吧。” “多谢德母妃。” 华珣一边和德妃及崇兴公主说话,眼神却不时的朝着妙懿瞟去。妙懿只做不知,低头小口吃菜。 崇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对,想说些打趣的话,却被德妃用眼神制止了。一时重点已不在吃饭上了。 用过饭,漱口完毕,德妃提议道:“我们一起去花园散散吧,免得积了食。晚上还有宫宴要举行,此时还能消闲片刻。” 走了没一会,德妃就觉得累了,带着公主先回殿歇息去了。妙懿接过良辰的活计,亲手推着华珣的木椅走动。园中红梅已绽,将一片白茫茫雪景衬得亮丽活泼起来。 妙懿说:“多谢殿下让兄长得一歇脚之处。” 二皇子说:“不必客气,我们是连襟,本该如此。” 妙懿被这个称呼震了一下,此刻才恍惚觉得自己已和二皇子产生了某种真实的关联。 只听华珣轻声说道:“今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吧。在我面前,不必再说谢字。” 半晌,妙懿低低的“嗯”了一声,继续推着他前行。雪地上,车辙夹杂着脚印,留下一串很长很长的印记。 ☆、第116章 冬日日短,夜晚降临得十分突兀,但皇宫永远是灯火通明的所在,甚至昼夜都不甚分明。 东芳公主又在席上跳了一支新舞,这回她身着汉家服饰,跳得端庄持重,但沙罗国舞女柔软的腰身却是广袖长袍掩饰不住,再加上异国风情的容貌,别有一番韵味。 这一次连太后看过之后都赞不绝口,对皇帝说道:“哀家仿佛记得上一回东芳跳舞,本来说好要赏她些什么,却一时有事浑忘了;这一次要两下一起赏赐才是。” 皇帝笑着说:“这个朕记在心里了,过后一并赏赐。” 东芳公主笑得愈发得意,在座诸人有明白的,有不明白的。明白的都赶着她敬酒,不明白的见有人如此,也赶着过来敬酒,东芳多饮了几杯,不由面颊红润,唇泛水光,双目在殿内诸人面上溜了个遍,端着酒杯风摆荷叶一般走到沈牡丹面前立住脚步,朦胧着一双剪水眸子,举起酒杯向沈牡丹面前一递,妩媚浅笑:“按照中原习俗,我该唤沈小姐一声妹妹。” 沈牡丹也红了脸——是气红的,反唇相讥道:“我听说在沙罗后宫中,男子之间称‘兄弟’的反而更常见些。” 畜养男宠,□□后宫,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做皇子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牡丹,过来。” 沈贵妃忽然出声召唤,沈牡丹的身子轻微一震,眼神闪烁了一下。 东芳公主兴致正浓,她咯咯娇笑着用酒杯轻触牡丹手里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敬牡丹妹妹一杯。” 说罢,扬手一饮而尽,亮了杯底。 沈牡丹只得陪饮一杯,同样命身边丫鬟重新斟满两杯酒,回敬了东芳公主,“公主请——” 东芳公主也不推辞,接过饮罢说道:“但愿今后我们姐妹能相处愉快。” “公主客气,牡丹不敢当。” 谁稀罕! 两名天之骄女各有骄傲,谁也不肯臣服于谁的脚下。 牡丹走到沈贵妃跟前,沈贵妃看着在殿内笑靥如花,仿佛花蝴蝶一般四处招蜂引蝶的东芳公主,紧皱的眉头就未曾松开口。她意味深长的对侄女说道:“姑母知道你委屈,只是现在朝廷有难处,你和三殿下都要受一阵子委屈。等沙罗特使离京之后,她在这里无亲无故,没人倚靠,到时还不是咱们想怎样就怎样,任由咱们摆布?” 牡丹勉强一笑,没有答话。姑母的这番话她只信其中一成——那就是姑母对沈家的依赖,让她对自己尚有一分怜悯。姑母确实是疼爱她的,这她相信,但宫里的女人连对她们自己的疼爱都有限,更何况再从这点子疼爱里分出一丝给旁人,那份蛛丝一般游离细微的疼爱落到实处能有多少?她不敢计算。 有的人对所有人都狠,因为她们对自己更狠。 “你在想什么?” 听见沈贵妃忽然发问,牡丹忙说:“没什么。” “牡丹,你若有什么想法就尽早说出来,什么都好商量。若过后发生了事,那可就迟了。” 见姑母试探自己,沈牡丹心下一寒,笑着掩饰了过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