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后因歌舞赏得高兴,酒也饮得尽兴,便又吩咐赐酒给众人。殿内谢恩之声震天撼地,皇室一派升平气象,少有人不被这份气派所感染。当时兰麝香檀的熏香扑鼻,酒香四溢,宫人舞姬都娇娆貌美,长袖翩跹,更别说皇族女眷个个都是世间难觅的美人,龙章凤姿需得倾国倾城方可堪配。 妙懿这位“准”倾城已然微醺,她的酒都被她悄悄泼到帕子上,唾盒内,甚至桌案下,只是酒虽甜,后劲却不小,她也不过是浅浅沾了些便红了面颊。待要装醉离席,出去透气,却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头一看,只见二皇子正从席中朝她望来,眼神中带着关切。 妙懿微笑着朝他颔首示意自己无事,冷眼瞥见他身旁坐着的三皇子正被东芳公主缠着敬酒,那一对肉鼓鼓,软绵绵的酥胸几乎要贴在他身上了;再看三皇子的面色,她“扑哧”一下差点笑出声来,忙伸手掩住了唇。 ——那副想要摆脱,却又不得不勉强敷衍的表情,简直堪比被恶少调戏的良家女子,精彩纷呈。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华玦冷冰冰的回望过来,妙懿忙转头装作和韩慈苑说话。 她笑也是正常的笑,说也是正常的说,只是看在华玦眼里,却都带了幸灾乐祸的味道。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干脆起身借口更衣躲出了大殿。 太后看着被东芳公主纠缠不休的孙儿,笑着转头对皇帝说:“这外族女子就是大方,喜欢谁便直接表示出来,也算是爽直。” 皇帝也笑了:“东芳这个孩子的性子,玦儿怕是吃不消呢。倒是珖儿似乎比较喜欢性子活泼的女子。” 只见四皇子华珖正站在那里和沙罗时臣划拳比吃酒,东芳公主也在三皇子走后加入了比试,频频与四皇子碰杯,后者笑得放浪形骸。 “四殿下还小呢,模样也不及他三个哥哥俊俏,公主哪里瞧得上眼?”淑妃笑得满眼杀气,暗地已使人到儿子身边规劝,免得惹上这蛮子公主的骚气。 “那倒未必,妾也同意陛下此言。” 贤妃向皇帝含情一瞥,媚眼如丝;皇帝的眼神在她擦得雪白的颈项上停驻了片刻,旋即又看向太后,手却在袖子底下暗暗挠了贤妃手心一下。贤妃含羞一笑。 淑妃半酸半恼,“贤妃妹妹的见识一向高妙,吾等不及也。” “淑妃姐姐谬赞,妹妹是个没主意的,万事全凭陛下做主。” 皇帝朗声笑道:“淑妃所言不假,就数贤妃的点子最多,爱使小聪明,做事好躲懒。” 贤妃似想到了什么,娇羞低头道:“妾惭愧。” 似这般公然的疑似调、情,众人也只好视而不见,饮酒的饮酒,说话的说话,看歌舞的看歌舞,望风的望风,都各忙各的,偶然听人起哄叫好,说歌舞好看,不管看没看的,也全都附和着叫好,反而将宴饮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妙懿觉得殿中太过吵闹,加之气氛热烈,有些憋闷,便携了怀珠、抱玉一同外出透气。 殿外风清月冷,连呼吸都带着白雾,对微醉的人来说,呼吸这样的空气便是最好的解酒药。 妙懿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在冷清的夜色中转了片刻。这时,只见良辰捧着一个红漆托盘笑容满面的朝她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盖盅。 他将托盘往前一递,“这是二殿下让小的送来的醒酒汤,小姐趁热喝了吧。” 妙懿略有些惊讶,接过后说道:“多谢二殿下的好意。” 揭开盖子,汤还在冒着热气,怀珠抿嘴笑道:“小姐快饮了吧,凉了岂不是浪费了二殿下的一片热心?” 妙懿端起,一饮而尽,将盅子放回托盘上,良辰托着告退离去。 主仆三人说笑了片刻,渐渐走到殿侧花园,但见四周宫灯高悬,红艳艳的更衬新年的气氛。正赏看着宫中夜景,只听前面传来一阵男子的大笑声,妙懿停下了脚步,踟蹰道:“咱们不该乱走,还是回去吧。” 话音未落,只见一名身披玄狐披风的青年公子由一名小太监搀扶着,趔趄着脚步走了过来,正好和妙懿打了个照面。在宫灯的映照下,彼此可以很轻易的看清楚对方的容貌。二人俱是一愣。 那青年男子吊儿郎当的一笑,语含讥讽的说道:“这不是皇子妃娘娘吗?” 此人并非旁人,却是萧明钰的好友,礼郡王之子华立海。 “华公子。”妙懿淡淡问好,侧身示意让他先过。 华立海也不知喝了多少酒,他一把推开搀扶他的小太监,吐了口酒气,冷笑道:“你做过的事情还怕旁人知道吗?人都说沙罗女子水性杨花,我看咱们这里土生土长的也逊色不到哪去!” 借着酒劲,他又扯出许多醉话,乱七八糟的没个边际。妙懿见他越说越离谱,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小太监,冷声道:“华公子醉了,这里岂是能高声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