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里其他人呢?” 郭烨挠头想了想,“都挺好的。哦,对了,听嬷嬷说,四婶快临盆了。” “又快临盆啦?”姜玉姝不知该作何感想,“她已经有四个儿子了。” “是呀,老祖宗常常夸她。” 四个孩子,年龄要么相差两岁,甚至年头年尾,辛苦不说,身体吃得消吗?为了拢住风流丈夫的心,慧娘简直在拼命。 姜玉姝暗中感慨,面上丝毫未显露。 下一刻,虚掩的门被推开,郭弘磊大踏步走向床榻。 “醒了?好些了吗?” 郭烨看见父亲,立刻起身让开位置,“爹。” 姜玉姝循声扭头,眼睛一亮,“你、你是歇一天半天,还是开始休假了?” 郭弘磊落座榻沿,“年前的事儿忙完了,过两天启程——但你病着,不适合赶路。” “不用管我咳、咳咳咳,”姜玉姝仓促别开脸,拿帕子捂着嘴,咳嗽几声,歉意说:“唉,我可能无法赶回赫钦了,你快带烨儿启程,三弟一家三口远在都城,家里冷清,你们最好尽早回去,多陪陪老夫人。” “什么?” 郭弘磊挑眉,郭烨呆了呆,父子俩异口同声:“那你怎么办?” 事实上,姜玉姝病得不轻,却故作轻快,“我?留在图宁过年呗。你替我向老夫人道个歉,等明年有空,我再回家探望老人孩子。” “这不妥。”郭弘磊剑眉拧起,“快过年了,我不能——” 姜玉姝靠着软枕,笑盈盈打断:“正因为快过年了,才不能让老人孩子失望。如果我不回家、你也不回家,家里该多么失望?” 郭弘磊眉头紧皱,稍一沉吟,无奈说:“这样,烨儿留下,陪你过年,我回家看望老人孩子。” “好!”郭烨不假思索,“我也是这样想的。”他跪立榻前,依赖仰视母亲,“娘,咱们一起,不会让您孤零零一个人的。” 母子对视,姜玉姝心暖而感动,“你愿意留下,那就留下。” “岂有不愿意的?” 郭弘磊端坐,拍了长子尚单薄的背部一掌,威严吩咐:“用心照顾你母亲,不得有误!否则,年后自行领罚。” “是!”第一次单独和母亲过年,少年莫名兴奋,走路带风,送别启程回赫钦的父亲后,兴冲冲开始忙活,像模像样地指挥下人,张罗年节事宜。 姜玉姝选择旁观,仅叮嘱一番,便放权给儿子,任由他安排,趁机培养其理事能力。 除夕过后,一晃眼,元宵花灯也撤下了。 风雪渐弱,天气逐渐回暖。 算算日子,郭弘磊该回营了,却迟迟没消息。 直到正月底,姜玉姝才听说,丈夫奉旨上都城述职去了。 “述职?”郭烨搁笔站起,伸了个懒腰,“为什么又要述职?为什么突然叫我爹去都城述职?” “圣旨,必须遵从。” “那,您为什么不需要述职?” 姜玉姝已病愈,喝茶的动作一顿,“谁说不需要?每年至少两次,年中年底,只不过,娘是去府衙向知府大人述职,无需上都城。” “为什么不用上都城?” 姜玉姝耐性十足,“因为朝廷没命令我。官员众多,路途遥远,如果个个涌向都城,既麻烦,又容易耽误公务。” “原来如此。”少年恍然大悟,须臾,继续发问:“娘,您已经任满六年了,会升官吗?” 话唠臭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