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我等你,我们一起回去。” “行。” 于是,为了和丈夫回赫钦陪老人孩子过年,她忙碌指挥下属审案,判斩两名带头闹事者,以儆效尤,其余从犯关的关、罚的罚,以雷霆手段镇住了全县。 结果,顺利结案后,知县旧病未愈,又添新病,烧得昏昏沉沉,卧床不起。 腊月十六这天,她卧床休息时,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唤: “娘?” “娘,醒醒,该喝药了。” 郭烨十四岁了。少年正在长身体,体格结实,偏瘦,犹如与父亲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俊朗五官,只是稚气未脱,个子已经和高挑的母亲一般高,英气勃勃。 少年跪立在脚踏上,忧心忡忡,连声唤道:“娘,快醒醒。” 恍惚间,姜玉姝以为自己在做梦,诧异睁开眼睛,才发现是长子,霎时惊喜交加,“烨儿?你、你怎么来了?” “娘!您终于醒了。” 郭烨趴在榻沿,“我专程来图宁,接您回家过年。没想到,您病得这么厉害。” “无妨,小小风寒而已,喝几服药就好了。”姜玉姝动了动,长子忙搀她半坐起,“奇了,马上过年,老夫人居然允许你出远门?” 郭烨得意一笑,“祖母原本不答应,但我一个劲儿地请求,她就答应了。” “请求?”姜玉姝深刻了解儿子,“闹腾耍赖皮了?” “嘿嘿。”郭烨没接腔,扭头招手,“把药端来。娘,快喝。” 侍立榻前的丫鬟凑近,服侍病人喝药。 少顷,郭烨关切问:“这药如何?觉得好些了吗?” 姜玉姝忍俊不禁,“傻孩子,哪怕灵丹妙药,也不能立竿见影见效啊!不过,我休息了几天,觉得好多了。家里怎么样?没出什么事?” “家里没事,您不用担心。” “老夫人身体怎么样?” “早已病愈了,只是经常思念家乡,唉声叹气,总说想回都城、害怕‘客死异乡’,诸如此类的话,老祖宗隔三岔五就念叨一遍,无论大家如何宽慰,统统不管用。”郭烨自然不会隐瞒母亲,据实相告。 姜玉姝无可奈何,“其实,你三叔顺利留馆,被授予翰林院编修一职,已经在都城立足,加上你四叔在都城经营药行和绸缎庄,完全有能力、也愿意奉养母亲。早在两年前,你爹上都城述职的时候,就提议顺路送老夫人回家乡居住,但她拒绝了,拖到现在……路途遥远,老人年迈体弱,更难以承受舟车劳顿的辛苦。” “孩儿知道原因。” “嗯?”她一愣。 郭烨犹豫数息,凑近,附耳说:“虽然老祖宗从不当着我们的面说,但我知道,她嫌三叔是庶出、与母亲不够贴心,嫌四叔太风流、左一个外室右一个私生子,所以,她暂时不想离开赫钦,一直盼望朝廷把您和父亲调回都城,到时,全家一起回去。” 确实是如此。 说白了,父母往往选择依靠最有出息的儿子生活,安安稳稳,自豪体面。 姜玉姝心知肚明,但作为母亲,却嘱咐:“哪里?都是儿子,手心手背皆是肉,老夫人是公正的。你若听见下人嚼舌根,不准轻信谣言!” “孩儿明白。”郭烨并不傻,明智就此打住,“这些话,除了您,我谁也没告诉过。” 姜玉姝笑戳了儿子一指头,继续问:“炅儿和晓嫣怎么样?” “弟弟妹妹很好,两个都想来图宁,但祖母不允许,哈哈哈。”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