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明白。”黄一淳的官袍后背,已被冷汗湿透,人却逐渐镇定,嗓音不再紧张颤抖。他势单力薄,选择投靠女官,小声告知:“其实,下官手里不止一封信,另外,还有人证。” “哦?” 典史卑劣,姜玉姝作为知县,自然很不安心。她满腹疑团,正欲细问,假山后却突兀响起一声: “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刻·假山后 碰巧,李启恭和闻希亦停在了假山旁。 闻希动了气,“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嘘!”李启恭黑着脸,“小声点儿,当心隔墙有耳。” 姜玉姝和黄一淳立刻停止交谈,意欲细听时,不远处的护卫却戒备喝问: “谁在后面?” 李启恭和闻希忙恢复冷静,匆匆绕出来探看: 姜玉姝面对假山,温和说:“这个没有规定,也不应该规定,他们乐意捐多少就捐多少,统统算行善积德,姓名都可以刻上功德碑。” 黄一淳背对假山,“眼下毫无头绪,短时间内恐怕筹集不了多少银子。” “无妨。”姜玉姝鼓励道:“官府号召行善嘛,此事不限期,你慢慢儿设法,等筹够建造学堂主体的钱,再商议着动工。” “下官明白了。” 姜玉姝暗中深吸口气,抬眸,望向对面,神色如常地问:“你俩在聊什么呢?” 闻希早已扬起笑脸,小跑凑近,恭谨答:“卑职与典史商量些公务。” 李启恭言行举止斯斯文文,提醒道:“二位大人商议募捐一事,何不厅里坐下谈?园子里风大,怪冷的,大人仔细着凉。” 黄一淳恢复了木讷模样,“还没入冬呢,不冷。” 姜玉姝镇定自若,“一天到晚坐着,腰酸背痛,我逛逛园子透透气,活动活动筋骨。” “唉,您平日太过操劳了,公务固然要紧,但也要保重身体啊。”闻希满脸关切之色。 姜玉姝含笑颔首。 四人各怀心事,表面融洽地闲聊几句,片刻便散了,三个下属目送知县回书房,结伴离开园子,各自办公。 姜玉姝踱回书房,暗忖:我虽听说主簿嗜酒、典史好色,但万万没料到,他居然敢把色爪伸向韩知县的妻子? 与知县之妻通奸,简直好色不要命了! 此事究竟是真是假?韩赖氏早已被敌兵屠杀,死无对证啊。 她心想:黄一淳胆小谨慎,他既然敢于检举,想必有必须为之的缘故,肯定会把详细情况告诉我的。 然而,自此以后,黄一淳并未找机会详细禀报。 姜玉姝疑惑等候,谨慎静观其变,不问不催。 秋收之后,十一月初,边塞开始降雪,气温陡降。 新官上任,千头万绪,姜玉姝尚不熟练,经常忙得不可开交,点灯熬油地处理公务。 这天傍晚,小雪纷飞,天阴沉沉。 姜玉姝疲惫返回后衙,意外听见丫鬟禀告:“夫人,二爷回来了!另外,荆教谕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二爷正在招待他。” 她绽放一半的笑容凝滞,解开披风,诧异问:“荆教谕?” “是。”丫鬟接过披风,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告知:“二爷领他进来的,在客厅喝茶呢。老先生似乎、似乎……不太愉快,奴婢们惶恐,不知道哪一点怠慢了客人。” “惶恐什么?与你们无关。”老先生是对知县有意见。 姜玉姝摘下雪帽,冷得鼻尖泛红,关切问:“晓嫣呢?” “姑娘在吃晚饭。” “小丫头上午没哭鼻子?” 丫鬟乐呵呵,“一次也没哭!咱们姑娘越来越乖了。” 姜玉姝欣慰点头,抬脚走向客厅,打起精神说:“奇了,荆教谕居然愿意登门见我?真是稀客。我瞧瞧去!” 与此同时·李府 小厅门窗紧闭,红泥火炉里酒香四溢,菜肴丰盛,郎舅第无数次对饮。 但这次,远不如以往融洽。 闻希喝得半醉,脸红脖子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