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村民尊敬的先生,踏实而满足,笑着说:“眼下虽全家是流犯、屯田充军辛劳,可日子并非难得过不下去。耐心等等呗,但愿有朝一日,能摆脱罪名,当平民百姓,就很好了。” 兄嫂一听,倍感欣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玉姝和郭弘磊不约而同,笑了笑,剥栗子递给弟弟,兄长赞道:“难得你明白这个道理。” “或许明年此时,咱们的流刑就结束了。”做嫂子的眸光坚毅,“世上流犯千千万,分三六九等,大家既是为自己,更是为后代着想,坚持踏实恪尽本分,无论最终被赦免与否,也问心无悔了。” 郭弘磊大为赞同,“对!尽人事,问心无悔。”他见弟弟哈欠连连,便道:“很晚了,都歇息吧。” “哎哟。”郭弘哲站起,伸了个懒腰,探头瞥向院子里人群,嘀咕说:“哟?大伙儿都没睡,真是好精力。我却困得不行了,先回房。”语毕,他告别兄嫂,回屋睡下。 “去吧,明儿不必早起。” 姜玉姝坐久了,略活动筋骨,慢慢迈出门槛,月影已西斜。她仰望圆月,愉快笑说:“今年的中秋,月色比去年美!” “是吗?”郭弘磊靠近,并肩赏月,感慨道:“去年这时候,我们在苍江岸边,押送俘虏回营。” 姜玉姝扭头,不放心地问:“窦将军立下军令状,朝廷限今年内收复庸州,中秋过后,只剩三个月了。最近战况如何?” 郭弘磊搂着妻子双肩,沉稳答:“放心,会顺利的。你如今不能受累,也该歇息了。” 夫妻俩任由其余人在院子里谈笑打闹,转身回房歇下。 次日午后,又是分别时。 一行人站在路边相送,姜玉姝频频点头,答:“好,知道,我记住了。” “我压根不懂驯马,暂时不会去碰的。” 郭弘磊按着佩刀,反复叮嘱,“邹贵他们几个懂一些,叫他们去驯,即使驯歪了也不要紧,等我回家,再设法弥补。” 姜玉姝点头如捣蒜,严肃表示:“你就放心吧,哪怕驯歪了,我也不管!” “很好,这就对了。”郭弘磊莞尔,骑上剽悍战马,一抖缰绳,俯视家人说:“平日多保重,我得回营了。” 郭弘哲大声说:“兄长也千万多加保重!” 众人互道“保重“,须臾,鞭子凌空一甩,噼啪作响,郭弘磊率先打马:“驾!” 四骑马蹄跺地,“嘚嘚~“远去,身影转眼消失在拐弯处。 姜玉姝久久地目送,回神后即振作,高声道:“中秋一过,重阳在即,大伙儿再辛苦一阵子,等忙完秋收,估计下雪后就清闲了,到时再休息!” “走吧,该下地了。” 众人言听计从,散开收拾农具,个个盼着寒冬腊月,好安稳休息过年。 岂料,数日后,连岗镇的桐油村忽然来人求救,心急火燎,先找到庄松,庄松束手无策,忙叫上姜玉姝,匆匆赶去当地探查。 车轮辘辘,车旁除了六七匹马,还有三匹骡子。 桐油村的里正骑着骡子,一边赶路,一边絮絮叨叨地诉苦:“那片地本来好端端的,乡亲们起早贪黑地侍弄,土豆长势不错,谁知,五六天前,叶子忽然蔫了。初时我们还骂‘懒货不浇水’,可按时浇够水之后,叶子反而更蔫了!” “唉,三四天后,那片庄稼全枯死了,白忙活。奇怪的是,叶子一直没枯黄,仍是青绿色的,叫人摸不着头脑。” 庄松眉头紧皱,再三追问:“到底有多少亩被波及了?你们就算不出来吗?” “没、没法算呐。其中有几亩,今天看着好好的,明天就开始枯萎,算不准的。”老里正及其同伴唉声叹气,愁眉不展,既懊恼,又担忧,紧张问:“村里头一回种,干着急,不知官府可有办法?” 庄松饱读诗书,做得一手好八股,却不通农桑。他勉强镇定,冷静答:“急什么?且等我们亲眼瞧一瞧,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而后从长计议。” 姜玉姝坐在马车里,心不断往下沉,扼腕说:“害病了,青枯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