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又不小心踢了? 从未与异性如此亲近过,她心如擂鼓,轻手轻脚地下床,火速穿戴整齐离开里间。 床上,郭弘磊睁开眼睛,目光清明,炯炯有神。 外间 姜玉姝落座绣墩,刚拿起梳子,房门便被叩响,传来陪嫁丫鬟翠梅的嗓音:“少夫人?” “进来吧。” 门被推开,翠梅与小桃都端着温水与帕子等物,各伺候各的主。 “姑娘,昨夜歇得可好?” 面对深刻了解“自己”的贴身侍女,姜玉姝温和答:“还行。” “唉,姑娘真是受苦了!”翠梅手脚麻利,熟稔服侍洗漱、梳头,耳语说:“成亲那天,您一时糊涂做了傻事,老夫人生气极了,当即打发奴婢们跟着嬷嬷学规矩,直到昨晚,才允许奴婢继续伺候您。” 姜玉姝轻声问:“其余人呢?” “老夫人说她们不够伶俐,让接着学规矩。”翠梅不无抱怨。 唉,怪我做了糊涂傻事,害得你们挨责骂。”姜玉姝叹了口气,却暗忖:幸亏只有翠梅一个,假如四个陪嫁丫鬟齐聚,我倒怕露馅。 卯时二刻·天色渐亮。 靖阳侯府门口乌泱泱一大群人,其中有即将被流放的罪民,也有送行的亲友。 姜世森小声告知:“陆老先生看了信后,撑着病体,连夜赶去求见宁王殿下,我同行,在旁也帮腔几句。但不知宁王肯不肯出手。” “岳父如此劳心费力,小婿感激不尽!”郭弘磊躬身道。 “两家既结了姻亲,便是应该的,别见外。”姜世森看了看天色,把一包碎银及铜板交给女儿,嘱咐道:“这个你拿着,路上做盘缠。” “谢谢父亲。” 流放边塞,既是骨肉分离,也可能是死别。 姜世森昨晚翻来覆去,彻夜未眠,两眼布满血丝,谆谆叮嘱:“西苍路远,途中务必珍重,无论如何,总要好好儿活着。” “是。”姜玉姝捧着盘缠,双膝下跪,情不自禁眼眶含泪。郭弘磊二话不说,随即跪下。 夫妻俩端端正正给姜世森磕头。 “父亲,女儿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期间请恕无法侍奉您和母亲了。”姜玉姝泪花闪烁,既是替原主,自己也挺伤心,“您和母亲千万要保重身体,等女儿回来,再报答养育之恩。” “请岳父多加保重。” “好,好。”忆起狠毒自私的继妻,姜世森越发觉得愧对长女,嗓音颤抖,弯腰搀起小夫妻,哽咽道:“为父在都城,衣食无忧,身体也还硬朗,你们无需担忧,只需照顾好自己。”顿了顿,他催促道:“玉姝,把盘缠交给你婆婆,你还年轻,不懂得管家。” 姜玉姝点点头,径直把东西交给了婆婆。王氏却正与娘家人依依不舍,无暇顾及,胡乱一挥手,让仆妇代为收下了。 下一刻,负责押解犯人的官差扬起槌子,“当”地一声敲锣,大喊: “卯时三刻,时辰到!” “郭氏上下罪民,立即启程,日行五十里,限两月抵达西苍!” 第9章 游街示众 前世,无论家境贫穷与富裕,新婚夫妻大多会筹划一次蜜月之旅,畅享二人世界,极尽浪漫之所能。 今生,睁开眼睛时已经成了亲。 人还迷糊着,圣旨从天而降,除爵抄家流放! 西苍远在边塞,三千里漫漫长路,限两月走完。 ——不知能否视为蜜月之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