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床毯子盖在腿上,似乎沉浸在书中,半天不说话,只是书也半天不曾翻动一页。 金定看他专注,一笑蹲下身去要捡地上的碎瓷片,冷不防元英伸手摁住她手唤一声来人,吩咐道,“都收拾了吧。”老仆讶然看着金定,这姑娘何时来的?随即垂了眼眸没看见一般,快手快脚,顷刻间收拾得干净,又轻手轻脚退出。金定摇摇头,“那样好的雪,可惜了,王爷再怎么,不该跟一个坛子置气。” 元英眼眸轻抬,“我没有,是不小心摔的。”金定瞧着他,“晚膳呢?不小心忘了用?已过亥时,王爷为何不安睡?不小心忘了睡觉?”元英手指紧摁在树上,“金定既知道我这会儿已入睡,又为何来访?” “为何?”金定大声了些,“白日里不让捏腿,我想着趁你睡着了再来。反正你这王府拦不住我,我想何时来,就何时来。” 元英手将书攥得更紧,金定不由分说跪坐在旁,手用力摁在了双膝处,元英嘶得一声皱紧了眉头,金定用力揉捏着,元英紧咬了牙关,攥拳忍着疼,硬是哼都不哼一声,金定抬头瞧他一眼,放松些力道:“我问过了御医,大力摁压疼痛难忍的话,就是受了风寒,今日是我的不对。” “你没有错。“元英拭了拭额头的汗珠,“我从未上过树,今日坐在树上,视野开阔,园中景色尽收眼底,我觉得很好。” 金定瞧着他,“果真?明日再带你上去,不过要穿得厚些。”元英摇头,“待到下次大雪的时候,金定别忘了。”金定笑道,“不会忘。” 元英沉默着若有所思,半晌唤一声金定,“金定还想着上阵带兵打仗吗?”金定点头,“想啊,特别想,如今无事就操练那六十八名侍卫,也去殷朝禁军校场悄悄看过,那样的气势,令我向往。”元英笑了一笑,“金定放心,若有机会,我会让全金如愿。” 金定说一声好,元英又道,“金定可想过成家的事?”金定摇了摇头,元英道,“这会儿想一想,金定想要怎样的夫婿?”金定歪头瞧着他,思忖着笑道,“不知道,香喷喷的吧。”元英道,“可是健壮威武,能陪着金定驰骋沙场的男子吗?”金定笑道,“如果香的话,确实不错。” 元英的神情黯淡了下去,有老仆在屋外廊下熬药,药的苦味飘进屋中,元英唤一声福伯,皱眉吩咐道,“今日不服药了,将这药罐搬走,满屋子都是苦味。”福伯答应一声走了,金定吸一口气笑道,“哪里有苦味,分明是药香。” 元英不说话,金定笑道:“嫌苦了?这就去熏了金猊。”香气袅袅,金定再抬头时,元英已手支着腮靠着迎枕睡了过去,金定伸手指戳他一下,看他没有动静,伸手抱起他将他抱进寝室床上,厚被子捂了,瞧着他沉静的睡颜笑了一会儿,接着为他捏腿。 鼓敲五更,金定伸个懒腰起身欲走,瞧着外间的大迎枕,猛然想起什么,静王是靠着迎枕睡着的,自己却将他抱进了寝室,他醒了察觉不对,是不是又要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静王近日性情别扭,要不,还是将他抱出去? 金定想了想,看着睡得正香的元英,又不忍挪动,算了,他爱别扭就别扭,抱已经抱了,又不是第一次抱,他又能如何? 金定叹口气,回到东都后,他更瘦更轻了。 瞧着窗外漆黑一团,起身欲要向外,元英在床上呓语, “明钰,本王跟你不共戴天。”金定吓一跳,好端端的,怎么跟明钰结仇了?在路途上,明钰爱开玩笑,总逗得静王忍俊不禁,回到东都后,也见过明钰与皓成过来,静王似乎在嘱咐他们什么,郑重其事的样子,二人总是一脸恭敬的倾听,如今这是怎么了? 青鸾正睡得香甜的时候,被窝中伸进一双冰冷的脚,青鸾的脚抵了上去,睡意朦胧道,“金定回来了,快些睡吧。”忍着倦意坐起身为金定拢了拢被子,拍一下她脸道,“脸蛋儿冰凉,以后再出去披一件斗篷戴上暖帽,别将身子折腾坏了。”金定捂了会儿,待暖和了笑道,“这样的天气,穿得再厚都冷透了,我是铁打的身子,没事的。” 青鸾嗯一声倒了下去,昏昏欲睡中,就听金定道,“青鸾,我们说说话。”青鸾用力拧一下脸,睁开双眼已是炯炯有神,挪着身子躺到金定那边,枕在她枕上头挨着头,“好,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说说话。” ☆、72. 约定 过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