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可以将她抱牢。 “不会掉下去,都是假的,乖,不会的。” 在她偶尔的言语中,他知道她的感受,她在经历什么,他也仔细查过相关病症资料,看过关于这个病症的患者叙述。人往往头晕一会都觉得难受,何况是一直持续天旋地转感的眩晕,那会逼疯一个人,击溃一个人的心志。 当鼻下一阵异样的温热流出,她快速抹掉,她推着他的胸膛,让他走。 这是第一次,她有气没力推他,她已经难受到极致了,在尚存的一丝意识里,她突然厌倦了这样的自己,不想他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 蔺君尚握着她双肩不放,她到底是难受得终于哭了,还是心神崩溃了,依旧用最后的力气推他,声音嘶哑:“你走吧,你在这里什么都帮不了!” “我求你走,让我一个人待着!” “情天!” 昏暗里男子面容严肃,一双眸那么深看着她,红血丝渐渐清晰,深呼吸,怕自己也跟着失控。 手上输液的软管早已回血一大段,针头移位,手背肿了,胶布晕出鲜红来。 情天像是片刻回神,她知道她推不动他,可她真的太难受了,倒在床里将自己埋在枕头里捂着脸。 蔺君尚看着她的手指抓着枕套,生生将白色的枕套扯得几乎撕烂开。 无助的人总是向天祈求,愿意以自己多少多少年的寿命换身边亲人爱人的平安健康。 可他答应了陪她到老,没有多余的寿命可以换,他能不能用别的? 金钱,名利地位,如果可以,都拿去就好! 情天不看他,气息微弱:“我要医生……要护士。” 等他离开病房时,她手指的血跟鼻子里止不住的血,全都晕染在雪白的枕套上。 医生赶来,基于情天情绪不好,跟着护士一起劝蔺君尚先离开,蔺君尚目光只紧紧望着床里不看他的那人,面色紧绷沉黑难看,却说不出一句重话。 何琴跟许途在外看到,都只能进来劝,何琴说:“先生,您还要照顾太太,别累坏自己,先休息一下。” 许途架着他出来,往隔壁独立病房改成的家属休息间。 …… 除开医生护士,情天拒绝任何人。 她的鼻血一会一阵,护士说话她听也不太清,犯病一次,听力下降一回,她已经没有可降的余地了,她右耳几乎听不清了。 许途跟何琴在走道里不知如何是好,一直叹息连连,心急却没有办法。 隔壁休息间,蔺君尚摸出烟盒点烟。 他确实已经抽得很少,可是他此刻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后来隔壁的医生出来,蔺君尚看到护士还在里面,扔了手中烟,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 那是晚上十一点,他问医生,她到底怎么了? 医生翻着属于情天的病历本,郑重说:“人在难受到极致的时候,意志被摧毁是常事。” 蔺君尚莫名想起那一次在医院,看到隔壁病房一个人自杀被抬走,心蓦然一阵凉透。 曾经鹭城那一场大火,虽然情天捡回性命,却并不是完好无缺。 当时被困火场太久,浓重的烟雾损伤了她的呼吸道,她的鼻腔一直不好,天气跟环境都可能导致容易流鼻血,加之上一回吸闻了有毒气体损伤更大,身体状态特别不好的时候流鼻血是必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