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凶猛的犬吠在夜色中传递开去,施婳和许卫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那恶犬发出一声哀嚎,夹着尾巴逃远了,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不见踪影。 危机已解,许卫立即大松了一口气,又惊诧道:“这人好厉害!” 他才说完,便见那人继续往这边走来,脚步声越近,等他出现在灯笼光的范围内,起先是浅青色的布袍下摆,然后再是上半身,最后是一张清隽俊秀的少年面孔。 许卫惊喜地叫道:“翎哥!原来是你!” “嗯,”谢翎点点头,然后立即看向施婳,问道:“阿九,有没有受伤?” 施婳的目光落在他的腰间,那里沾染了一片暗色的痕迹,她秀气的眉头蹙起,声音有些紧张:“你被咬了?” 第 59 章 施婳有些紧张地问道:“你被咬了?” 谢翎闻声, 低头看了看, 只见自己腰间果然沾染了新鲜的血迹,遂笑答:“没有,这是那狗的血。” 一旁的许卫从树枝上跳下来, 看着谢翎的双眼闪闪发亮, 由衷地赞道:“翎哥, 你怎么打跑那畜生的?好厉害!” 谢翎只是淡淡一笑,看向他:“想知道?” 许卫连连点头, 谢翎便道:“手伸过来。” 许卫虽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但仍旧是依言照做,朝谢翎伸出手去,只见谢翎将一个什么东西放在了他的手掌上,冷冰冰的,还有点分量。 许卫一惊,只觉得触感黏腻腻的, 他不禁凑到灯笼处一看, 却原来是一把匕首,上面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那刃锋处正折射出凛冽的寒光!许卫倒抽了一口凉气。 而谢翎确实是用这一把匕首, 刺中了那恶犬,令其仓皇逃走, 八岁那一年的雨夜, 他拉着施婳出走苏府,半路遇袭, 施婳被打成重伤,自从那之后,谢翎便随身携带小件利器,起初是削得尖锐的竹签,后来便是匕首了,他特意请陈福帮忙弄来的,很小的一把,磨得光亮,约莫两指来宽,一指半长,轻易便能藏进腰带内。 陈福曾经笑言,这是孩童的玩物,谢翎却不以为意,匕首虽小,却足够锋利,只要看准时机,轻轻一刀便可制敌! 许卫捧着那匕首,惊了好久:“翎哥,你一个读书人,还随身带着这个?” 谢翎却平平道:“纵然是读书人亦有遇险之时,有此一物,或可出其不意,解除危机。” 许卫连连应是,眼睛里不由带上几分崇敬之意,施婳的目光轻轻掠过那犹沾着血迹的匕首,又看向谢翎,只见他的面孔大半隐没在黑暗中,深邃而温柔,道:“阿九,腿麻了吗?” 施婳动了一下腿,完全不听使唤,这也是为什么许卫一早就跳下去了,而她还蹲在树上不动的原因,她怕一头栽下树去。 谢翎见了,上前一步,伸手竟然将施婳拦腰抱了下来,施婳心里一惊,低声拒绝道:“放开我。” 谢翎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施婳的眼睛,道:“等你腿不麻了,我就放你下来。” 施婳抿着唇,因在少年怀中,她的呼吸间,满是浅淡的墨香,明明十分好闻,此时却简直令她要喘不过气来,她冷声道:“放下我,过一会自然就好了。” 谢翎不动,就这么抱着她,固执地道:“那就等。” 施婳猛地抬头看向他,眉头蹙起,谢翎不避不让,只是低低地喊了一声:“阿九。” 仿佛是在恳求一般,一旁的许卫不明所以,只是傻乎乎地帮腔道:“婳儿姐,就让翎哥抱着你走吧,天色太晚了,路上不安全,咱们的灯笼也不大明亮,万一方才那恶犬又杀了个回马枪,可如何是好?” 他说着,又嘻嘻笑起来,道:“再说了,这一路上除了我,又没别的人瞧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闻言,施婳闭了闭眼,她竭力让自己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淡声道:“走吧。” 她妥协了,没有看见谢翎眼中一闪而逝的温柔和怜惜。 谢翎抱着她的双臂微微收紧,然后由许卫打着灯笼,两人迅速往苏阳城的方向走去。 待走到一半路程,施婳的腿已经不麻了,她只说了一声,谢翎便将她放了下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眼底情绪复杂得令人心惊,施婳下意识避让开去,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似的,谢翎这才缓缓直起身,语气毫无异常地道:“走吧。” 一行三人先是回了悬壶堂,林寒水一家正在等他们回来用晚膳,许卫立即添油加醋地把今夜的事情说了,引得林不泊几人一阵担心。 林不泊想了想,道:“婳儿,以后但凡过了黄昏时候,你就不要再出诊了。” 他说着又看向林寒水,叮嘱道:“黄昏之后的出诊,都由你去,听明白了吗?” 林寒水连忙应答:“是,父亲,我知道了。” 施婳也知道林不泊这是一番好意,再有,她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