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端着两碗面,还没进院子就见两人从围墙顶跃了出去,于是很头疼。这先前弟兄俩都吵着肚子饿,要吃牛肉要吃菜炒面,好不容易做好了面送来,怎么又去比武了。 后山练武场很空旷,裂云刀与玄冥寒铁都被插入地下,两人赤手空拳过了百余招,段瑶侧身与他的拳风擦过,在树梢间如同一只鸟雀,身姿轻快灵巧,像是能摘星揽月。 段白月带着他落到地上。 段瑶意犹未尽:“不练了?” “这便是焚星局的全部招式?”段白月问。 “嗯。”段瑶道,“与师父教的功夫并不相冲,甚至还能相辅相成,我便继续练了。” 段白月道:“玄天前辈在教授你此套内力时,可有说过来历?” “来历没说,只说学会这套功夫,说不定能救你的命。”段瑶道,“我当是与金蚕线或是天辰砂有关,就答应练,可后头似乎也没用到。” 段白月笑笑,伸手替他整整头发:“先前辛苦你了。” “多学一套功夫而已。”段瑶大喇喇摆手,很是爽快侠义。 只要你能身强力壮,早点成亲,那就什么都好说! 时间过得不算慢,转眼便过去了半年,温柳年与赵越一道,拉着好几车特产腊肉,喜滋滋折返王城。 十日之后,楚皇下旨昭告天下,拜温柳年为相,列百官之首,辅佐天子理政。 西南府在宫中的眼线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心累。 皇上今晚与温大人一道用膳。 皇上今晚依旧与温大人一道用膳。 皇上今晚…… 皇上…… 段白月策马扬鞭,火云狮仰天长嘶,四蹄踏碎山风。 “老陶,老陶。”这日散朝后,刘大炯道,“走,吃涮肉去。” 陶仁德瞪眼:“平日里都是火烧,为何今日成了涮肉?” “有好事啊,可不得庆祝。”刘大炯道,“白象国主不远千里,前来觐见我大楚天子,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如此盛世江山,自当吃顿涮肉庆祝。” 陶仁德道:“你付银子。” “我付便我付。”刘大炯与他一道往外走,顺便打招呼,“温大人可要一道去吃涮肉啊?李大人呢?来来来,周大人也一起来。” 陶仁德抽抽嘴角,这人,抠门起来是真抠,大方起来也是真大方。 一群大人高高兴兴出宫吃涮肉,楚渊听着后笑着打趣:“这就不厚道了,刘爱卿好不容易做回东,居然不叫上朕。” “皇上今晚也出去逛逛吧。”四喜道,“最近东西南北四处夜市都多了不少稀罕的小摊,人头攒动,听说热闹得很。” 楚渊欣然点头:“也好。” 在御书房批了一下午折子,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看着天色已经麻麻暗下去,楚渊换了便装,带着四喜一道出了宫。 果真是极热闹。光是跑来跑去的小娃娃,便已经吵闹得脑仁子疼,夜市里更是无处落脚,几乎每个小摊前都挤满了人,吃喝玩乐,样样不缺。 “该将这地方扩一扩了,否则百姓也不方便。”楚渊转身,“走吧,出去正阳街逛逛。” “皇上不吃些东西?”四喜小声问,“若是嫌闹,可要去山海居坐坐?” “没什么胃口,走一阵子吧。”楚渊道,“告诉侍卫,不用跟了,朕想一个人静一阵子。” 四喜犹豫:“这里人多,皇上怕是不可掉以轻心啊。” “朕有分寸。”楚渊踩着石板往前走,“你也别跟了,坐下喝碗热汤圆吧,歇一阵子。” “啊?”四喜公公为难,这…… 楚渊却已经独自走远。 穿过热热闹闹的正阳街,走过跑马桥,绕过望月楼,后头便是个灯火昏黄的小巷道。 一个人正抱着剑,靠在墙上挑眉看着他。 楚渊气定神闲:“还当你会一直跟着我走遍整座王城。” 段白月冲他伸手:“过来。” 楚渊定住脚步:“不。” 段白月笑着摇摇头,几步上前将他拥入怀中,在耳边低声道:“我先去了宫里,没人,又不知你去了哪里,便只有四处乱找。” “然后呢?”楚渊问。 “这王城可不算小,从玲珑塔过来时,到处都是求姻缘的男女,走都走不动,险些被挤下桥。”段白月道,“有人见我一直在左右看,便问是不是与媳妇走丢了,他嗓门大,能帮着找人,喊一次一文钱。” 楚渊闷笑。 “我的媳妇,要他喊作甚。”段白月抱紧他,“这不一样能找到,还省了银子。” 楚渊伸手捂住他的脸颊:“冷不冷?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不冷。”段白月道,“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