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还是东西好吃,格调高,成了镇上名副其实第一大饭店。 老板的朋友,自然是单独的、最大的包房。 归晓点名要吃羊蝎子,锅子端上来,热腾腾的白雾弥漫在眼前。归晓拿起筷子,拨着锅里的骨头,发一会儿呆,再倒腾两下,走半天神,再去杵早就煮烂的羊肉…… “你是吃,还是想玩?想玩我就把火给你关了,慢慢搅。” “我就和中邪了似的,”归晓在小声说,“在二连浩特我朋友被偷了车,找他帮忙,后来那伙偷车贼报复,又是被他教训了……” 小蔡并不清楚她和路炎晨的过去,顶多是暧昧揣测,再去开两句玩笑。 所以对归晓来说,面对孟小杉反倒坦然许多,毕竟当年怎么在一块,怎么分手,面前的人最清楚。她以为,她猜想,秦小楠的事是路炎晨在示弱服软,想给两人一个重新开始的契机,于是满怀期待,于是自作多情,于是成就了今天的一切。 “我没想到还有内蒙那些事,还以为你俩真十几年没见了,你猛听到他要和熟人结婚受不了,”孟小杉推开椅子起身,开门招呼,让门外服务员拿白酒来,嘱咐完低声问了句,“我老公还在吗?” “在,还没散呢。” “让他吃完过来一趟。” 孟小杉似乎想劝她什么,可又在犹豫,包房又归于死寂。 直到门被推开来,颇有些匪气的秦枫大步流星进来,见着归晓就笑:“来了?” 归晓点头,笑笑。 “我车还在运河边上,等吃完饭你帮我去开回来。”孟小杉想起了被扔在河边的车。 “车怎么扔运河边上了?”秦枫坐下,“你陪着喝点,我不能喝。” “归晓有点不舒服,我就先帮着把她的开过来了。” 她以为孟小杉是找人来陪她喝酒,所以叫来他老公秦枫。 当初孟小杉和海东断了后,差不多和海东那边的朋友也都没了联系,所以能同时认识归晓和路晨的人,算来算去就只有秦枫了。秦枫比孟小杉大十来岁,早年镇上最赚钱的台球厅和游戏厅的老板就是他。 那时候,归晓和路晨,孟小杉和海东混在一处玩闹的事,有多一半是在这个男人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修车厂、台球厅、游戏厅,初初在一起的那个暑假差不多就在这些地方……归晓轻吹着自己的刘海,象征性对秦枫笑笑。 秦枫看出归晓不对劲:“怎么回事?你妹子被谁欺负了?” “路晨。” 归晓瞪孟小杉,摇头,让她别说。 “路晨?他们不是都十几岁时候的事儿吗?”秦枫笑了,还真是年轻人啊,能折腾。 “感情深吧,”孟小杉笑得清淡,“我刚在运河边把她接过来,劝了半天,以为她是猛见着初恋要和认识的老同学结婚,一时想不开。没想到他们在内蒙也见过,比我想得复杂,就拿不准主意了。” “拿不准什么?该说什么说什么,”秦枫倒是痛快,“归晓也快三十岁了,这在过去也算过完了前半生,这么大人你还把她当孩子呢?” “好吧,”孟小杉被自己男人以教育的也觉得自己太有家长意识,于是推开椅子,走到归晓身后,俯身环抱住了归晓的肩膀,“刚没和你说,是因为我不想你掺和这些破事。” 孟小杉静了会儿,叹口气:“前几天,海东和我借了四十万。你知道为了谁吗?” 接下来的话,让她始料未及。 大概是两年多前,路炎晨亲爹的汽车修理厂生意惨淡,客源少,濒临关门,后来是和赵敏姗家借了五十万来疏通关系,和临近的汽车销售店、保险公司合作,扩建了厂房,这才算回了春。可当赵敏姗家提出要入股分红,路炎晨亲爹却翻脸不认人。 于是,赵敏姗家拿着借条,要路炎晨亲爹还钱。这件事有中间人做了和事老,仍旧僵持不下。到前不久,赵敏姗爸妈忽然就萌生了这么个法子,两家结亲算了。只要路炎晨亲爹同意,钱就不用还了,聘礼意思意思就可以。赵敏姗听说是路炎晨,当即就答应了。 一拍即合,两家就这么订了亲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