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而碎之音,想来是谁见没了外人再无顾忌,摔碎了茶杯。 殿外站了几位侯传的内阁大臣,晋王颔首道,“陛下和定国公正在商量大事,请各位大人暂且等候。” 说完,他也不再看众人,安步当车地走了。 而此时殿内,傅彦行恢复一脸肃容,正对何渊道,“晚些时日朕会下令暂停小舅舅的职位,希望他能明白朕的意思。” 何渊面色淡然,哪里还有方才的恃才倨傲,“他会理解的。” “今日行刺之人,陛下心中有数吗?” 傅彦行沉默片刻,道,“应是晋王的人。但他为何选在今日做下这等事,却又让我费解。” 何渊冷笑,道,“你还有两个弟弟在,再怎么样也轮不上他,他不会这么冲动为他人做嫁衣的。” 傅彦行明白他的意思,补充道,“但他手底下的人,却会这般冲动。” “我方才和他说了春猎之事,他竟毫无意外。”说到这里傅彦行起身站定,道,“往后可得要舅舅陪着朕再演几出戏了。” 何渊这时露出个极淡的笑意,“臣分内之事。” 他想起家中嫡女,心中是难以抒解的苦闷,道,“陛下,你也听说了窈儿的事,臣想替她向陛下求个恩典。” 傅彦行道,“舅舅请直说。” “窈儿的命数不好,惠明大师批言她今生姻缘命薄,却未说她不可嫁人。臣便想求陛下,待大事定后,能竭力为她寻找一位好夫婿。大千世界中,总有这样一个能与她在一起不让她受伤害的人,请陛下帮忙找出来。” 何渊说了很多,字字都饱含着拳拳慈父之心,他如今已经打消将何窈送入内宫的念头,却也不想看她一生无枝可依。 傅彦行并不犹豫,道,“请舅舅放心,朕将来一定会为何窈寻个令她满意的夫婿。” 晋王回到行宫,便有下人来报,萧洵的右手难以恢复到最初的状态了。 他留萧洵在身边,自然有他的考量,可如果萧洵的右手真的废了,那他要一个废人干甚?便当即命人私下去寻些医术高明的大夫来,又勒令他好生将养。 萧洵顺势而为,安安心心在行宫内继续扮演些忠心随从角色,除了去给晋王养伤,就专心闭门养伤来。直到初三开朝,听闻傅彦行提出二月初去春猎,虽被不少大臣认为不妥,却依旧一意孤行,强行下旨。 晋王自然在随行行伍之中,萧洵回晋阳的日期,也就跟着压后了。 涟歌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却从望舒口中知道了傅彦行遇刺一事,虽知他无大碍,一颗心也依旧悬着,想要进宫去看看他。 可如今父母都在身边,她便不好再进宫,只是白日里总有些沉默,而夜间则睡不安稳。 望舒瞧出她的心思,在伺候她沐浴时轻声问道,“姑娘可是想进宫看看?” 涟歌没好意思承认,垂着头若有所思。望舒便道,“奴婢可以送姑娘进宫的,不用坐马车,也不会惊扰到旁人。” 她这厢犹豫着,沐浴之后却又发现屋内多了位不速之客。 傅彦行今次没有在睡,而是坐在她的书案旁,就着她翻开的医书在看。 涟歌跑过去,拉起他的左手,放到桌上诊过脉,尤不放心,便道,“行哥哥,给我看看伤口。” 今日才是初三,距离他遇刺不过两日。 傅彦行从善如流站起来,望着她似笑非笑,掀起一边唇角,道,“你真要看?” 涟歌点头。 他却往外走去,语气轻描淡写,“程实看过了,再休养几日便好了。” 然涟歌关心则乱,哪里肯信,执拗地跟过去,却不妨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她便一头撞进他怀里。 傅彦行一手按着她的肩膀,挑眉道,“你真想看也行,自己来。” 涟歌闻言便下意识抬手,手指触碰到他颈间的盘扣时一下清醒过来,露出几分赧然的羞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