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甚么呀。”阿悦回他,“阿嬷只是很生气,说这些人甚么胡话都敢编,要是阿翁听到,都得气活了。” “只这些吗?”曹丞相好像有些不信。 阿悦无辜和他对视,“是啊,阿嬷也没有和我特意说甚么。” “哦?翁主不妨……” 话没说完被魏昭打断,“溧阳不过是个孩子,丞相问她,她又能知晓甚么。” 闻言,曹丞相深深朝魏昭看去,片刻又是一笑,“殿下这么说,老臣确实不好再问了。” 他知道殿下爱护小翁主,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曹丞相觉得,翁主既然当了曾经帝后的宝贝,又是遗诏指明的皇后,纵使年纪再小,也不能一味护在羽翼下了。 况且,这位小翁主看上去可不像真正的懵懂孩童啊。 众人在殿中候了有小半个时辰,那老婆子终于从侯府被带入宫,颤颤巍巍跪在了文夫人面前。 甫一看见老婆子这张皱巴巴的脸,王氏就把一声惊呼咽回了口,她记起了这个人。 这婆子是她从娘家带的,起初她在魏氏整日惶恐,小心翼翼也没个可以说话的仆婢,有时便忍不住和她说道几句。 王氏知道自己那时候傻,夫君都不怀疑,那胎明明说足月生也没问题,偏偏她心中有鬼,总想做个早产的迹象,便时而想弄出个甚么意外。譬如摔一跤,再譬如吃些催产的食物之类。 因是王家人,她觉得这婆子定不会嘴碎对魏家人说些甚么,后来老婆子年纪大了些有儿女要接她回老家颐养天年,她便也允了。 何曾想到那些心慌意乱之下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会被人记那么多年,如今反倒成了阿昭身世存疑的证据。 文夫人问,“这人你可认得?果真侍奉过你吗?” 王氏张口就要否认,那老婆子却大声道:“夫人,夫人啊——老奴这十余年可都一直惦记着您呐,夫人每到雨雪天就容易腹疼足寒,必得喝红枣乌鸡汤暖着。您最是喜爱婢的手艺,婢当初走的时候还教给了高娘子,也不知她可学到了其中精髓?夫人这老毛病可好些了罢?” 王氏:“……兴许侍奉过罢,儿媳记不大清了。” 一看她神态,文夫人就知道八成记得清清楚楚,被这老婆子一喊,不好意思否认罢了。 文夫人不准备任她再胡扯一堆,“赵婆子,你也清楚我们为何传你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把当初的事再完完整整地说一遍。” 说罢看着她轻声补充,“其中若有半句虚言,你从此也不必再开口了。” 赵婆子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瞄了眼旁边的傅徳,这才张口道:“回禀娘娘,婢这辈子就没说过一句假话。想当年,婢伺候夫人时,夫人最爱同婢说话,就是因为婢为人实诚、从不弄虚作假……” “你这人废话好多啊。”阿悦都忍不住开口,“让你说正事呢,尽说些无关紧要的。要是太紧张了不会说话,要不要先给你十鞭子缓一缓?” 十足的刁蛮小翁主模样,叫好几人都忍不住侧目。 魏昭似笑非笑地低眸看了她一眼,让阿悦脸微微发烫,扭过脑袋去。 她就是故意的,这婆子明显被傅徳收买了,在看他眼色行事,猥琐拿乔的模样叫人看得心烦。以她的辈分教训不了傅徳,难道还吓唬不了这人么。 这样赤|裸|裸地把魏昭的身世放在大庭广众下谈论分析,纵使其中没问题,阿悦也觉得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魏昭为人宽容,这会儿还能平静大方地站着旁听,阿悦却觉得自己忍不住要记仇了,傅家父子就没有一个好人。 赵婆子不认识她,也看得出她地位非凡,果然被唬住,“婢这就说,这就说。” “当初夫人未出阁时,婢就在她院子里伺候了。说句不大好听的话,夫人不受郎主宠爱,在府中的日子过得并不好,那段时日啊……” 在赵婆子有些凌乱的回忆中,王氏出阁前到嫁入魏家的事,渐渐被拼凑了出来。 她作为仆婢,讲述王氏时语气自然是敬重的,但这口吻,越听越让人觉得,王氏不仅是个小可怜,还颇富心机。 只加了几句“不知为何坚持要去寺庙祈福”、“莫名走了那条小路”、“见魏家郎君中药不去寻大夫反而非要单独同他待在一块儿”的话,听来就不免让人觉得,这些似乎真的很像是王氏的算计啊。 王氏面红耳赤,一直想反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