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众人都很眼馋这个累赘的名头。掌门力排众议,将这把刀放在自己手上,又把那块鬼画符的地图交给自己,并且亲授大累赘的名号。 马屁股一拍,就这么开始上京了。 可惜那匹枣红马早在上上个村庄时,就被贼匪趁自己睡觉之际割绳劫走。要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徒步行走在二尺雪地里的境地。 江湖侠客徒步漂泊多风流,但是能骑马还是骑马更好。 冷风如刀割。尹双赤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并没有触觉。 既感觉不到脸颊的存在,也感觉不到指腹的存在。简略而言就是全部冻麻了。 “解心释神,莫然无魂。解心释神,莫然无魂”他低声念着,并且重复着这一句,既忘了前段,也忘了后段。 在这空荡、平整过了头的雪原,越是自言自语就越觉得应该及时闭嘴为好。 呼出的白气飘散在空中,让人觉得那是体内剩余的性命,散一缕,就少一缕。 天地交界处,暮色逐渐浓厚。淡淡的月牙悬垂在旷野之上,零落的星辰露出恍惚的影子。 咳嗽一声,尹双赤将刀仅仅抱在怀里。 这样的话,如果真的在这片雪地里活生生被冻成冰棍,等到被师门的人发现时,看到怀中抱刀的姿势,他们说不定还能为此流出几滴感动的泪水。 是真的有过这么一瞬想法。 等到他开始思考这个想法其中的纰漏,比如师门的人究竟会不会大费周章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找自己这么一具虔诚又悲惨的尸体,无垠的雪原便也就走到了边界。 前方是一处断崖。 尹双赤及时地站住了脚,看着脚尖的雪块石块唰唰落下。 即使被冻得浑身麻木,自幼习武的反应还是让他及时停止了这无休止的重复动作。 而再向远处眺望,临京城的轮廓赫然出现。 “这可真是!我说,这可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啊!” 他瞬间笑出声来,弯腰扶住膝盖大口喘着气,边喘边笑,仿佛胜利在望。 等笑到胸腔疼痛时,尹双赤停了下来,一双星目的光芒也逐渐黯淡: 因为这临京城,也仅仅是“看到了”而已。 望山跑死马,站在断崖上看去,中间相隔的距离少说还要再走两天两夜。 所以尹双赤有些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要那么笑了。 雪原静谧无人,连愚蠢也不会被发现。 慰藉是,从雪原到临京城之间,还散落着一些村庄。其中有一处较大的村庄,其中居住的不知是不是打家劫舍的强匪。 鸢雪之后,城郊的村庄已经空了许多,只要能不声不响地找个有屋顶的破屋,今晚就能捱过去。 他拧了拧手腕,费力踮起双脚在一旁的树桩上来回跳了好几个回合,好让知觉重新回到四肢。 断崖的路不好走,万万不可毙命在这里。 本想把刀扔下去,想了想,尹双赤还是用牙咬住刀带。先把攀着柏树的枝丫,打落上面的积雪,踢了一块巨石下去垫脚。 随后奋力纵身跳到第二块巨石上,接着枝丫的韧性,脚尖一踢石面,纵身落地! 被上面的断崖遮盖,下面的雪也停了。 拍拍身上的雪和针叶,尹双赤拿下用嘴叼住的刀,只觉得牙床有些疼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