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比刚刚更真挚,可惜对腐尸无效。 年轻的刀客皮肤稍暗,大帽把卷曲的前发压在额前,后颈长发用细绳低低捆起,中原少有这样的发式。浓眉星目,琥珀瞳孔,睫翼如鸦羽,长身临风,倒像是从西凉边境而来。 “啊啊!”这是腐尸的回答。 它们抖落一身雪花,咆哮着飞扑。 “好吧,果然没错!”尹双赤的语气有些蒙对试题般的释然。 腐尸一只腾空,两只双双踩着厚雪爬行而来。他双手握住刀柄,一脚一踩地上那两具爬虫,而后转身落地,抬臂挥刀。 寒光闪过,紫血喷溅。 刀刃削过脖颈,头颅应声滚落雪地,流出一路秽物。其中一具原本就折断了胳膊的,更是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似乎是由于在乱石堆后躲藏了太久,所以这三具腐尸的肢体极为僵硬,飞扑时,几乎是直着身子,硬生生蹦过来的。中途不知是绊了一跤还是什么,便笔直地腾飞在半空。 横刀斩首。 “以刀斩其首,然后是放血归渠。”他默念。 尹双赤低头看了一眼沾上粘稠血迹的刀,蹲下身,把刀刃贴在洁净的雪地上好好擦了一番,才插回刀鞘。 雪原平整,但四处寻找一下,还是能发现被雪覆盖的渠道。 那是血渠,自鸢雪之后大兴土木修建的,以临京城背靠的沸雪山为中心,像经脉一样,从四面八方通向那座终年雪山。据说在斩杀腐尸之后,必须得把腐尸的血液归入血渠,以这样的方式来慰藉沸雪山上的神灵,乞求不要再降下鸢雪。 腐尸断裂的伤口正不断流出粘稠的黑紫色血液。尹双赤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勉强拖着那三具沉重的尸体,把它们靠在血渠旁边。 一点一滴,血液滚进去,并不结冰,反而变得滚烫,开始顺着血渠流淌。 放下心来,尹双赤站起身。 雪小了许多,但朔风依旧。越是空旷的地方便越冷得厉害,天色逐渐晚去,必须得找个能遮挡风雪的地方落脚。否则还没等进临京城,估计就要冻死在这天寒地冻的荒郊野岭了。 想到这里,尹双赤有些后悔。 或许应该在前一个驿站歇脚的时候,就听从那家店小二的建议就店睡下,等到风雪停了再上京。 光顾着心急赶路,谁知道这城郊宛若死地,别说人迹了,连豺狼虎豹都没有,一路上遇见的最接近活物的,就是刚刚那三具腐尸。 然而,腐尸并不是活物。 鸢雪覆盖之处,从来就没有活物。 向前走了几十步,尹双赤停下,复又回头看向那三具腐尸放血的地方。 如同雪地长了一颗丑陋的痦子。 他紧了紧腕带,单手握刀继续走。 眼前,隐隐约约的松柏林再次出现。 雪地里大多是这种树林,高瘦古怪的树干,针叶被厚雪层层压下,好像被掩埋在雪地里面的那些腐尸又站了起来,举着枯瘦的双手,变大,再变大,立在雪地眼睁睁地看着来往的行人。 虽然此时的行人只有自己一个就是了。 他开始疑心掌门让自己一个人带刀上临京城,是不是单纯想摆脱一个累赘。并且是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纯良无害,养着没坏处,多吃一粒米又嫌浪费的累赘。 可是看师门那些人的反应,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