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杜甄? 底下人是怠慢些,饭食有一顿没一顿的送着,可也没谁虐打她。比起原先那些被她打死的小丫鬟,杜甄真没什么可委屈的。 可要么说她不机灵呢!府里都闹成这样了,她愣没闹清楚是怎么回事。最开始有精神头的很,每日里吃吃喝喝,吃饱了便要大声叫骂,骂吴氏、也骂老太太。本就是爹娘不管,市井胡混着长大的丫头,做了县主才刻意收敛。但骂人的本事却忘不了,这会儿捡了起来,满嘴的臭啊逼的,一直骂到人家祖宗三代,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偏她还越骂越来劲。 到底是惹恼了送饭的婆子。 “呸,你满嘴的粪都快喷到奶奶脸上了,找抽是吧!你家的皇帝靠山都倒了台,谁还有闲心搭理你?若不是主子们忙着,早就将你也剐了,你还在这上蹿下跳的?不招人待见的贱东西!一双眼长到了裤、裆里?不识好赖!” 杜甄难得安静下来,倒不是被这婆子骂老实了,而是终于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是趁着李昭不在,老太太和那吴氏联手作践她。 而是变了天,失了势,李昭连骗都懒得骗她了。他不待见她,更不曾有过半点儿喜欢。所以一朝得势,便要弃她不顾。 几日之后,还是那送饭的婆子发现了杜甄的尸首。人一脑袋撞了墙,头脸上糊的全是血,早就干涸成了发乌的颜色,模样都瞧不清了,别提多渗人。这也是得亏天还不算热,要不耽搁这么几天,人都得臭了。 也不知这缺根筋的县主娘娘是殉了大邺,还是殉了以往的尊贵日子,或是殉了她一厢情愿的爱。反正聪明的都绞尽脑汁的活着。反倒是那些傻的,比谁都固执,为了执着的东西舍命也不算什么。 . . 三月初十,李昭荣登大宝。改国号为雍,年号建兴,是以建兴元年。 谕恩候府的一家子女眷,晕晕乎乎的入了宫。都在后宫里头住着,封号却还没下来。这可不像是在家里,娶个妻纳个妾,都是一家人说了算。 与皇家沾了边,讲究和规矩绑在一块儿能砸死人。又要拟定各人的封号份位,又要让尚衣局赶制礼服,光着两样就不是几天能完成的。 李绾从玉泉殿搬了出来,那里的一饰一物都让她想起春蝉。瞧着湘妃色的幔帐,总觉得下一刻便会有圆脸的姑娘挑帘儿进来,笑笑眯眯的叫她‘姐儿’,每每念及都要落泪。 便带着冬雪,暂时住到了琳琅馆。这里虽不如玉泉殿气派奢华,可也好过睹物思人的酸楚。 自打家里人也入了宫,李绾这倒格外热闹起来。 男人成了帝王,纵使他对你不变,那你对他的态度也不能像从前。面上敬着,心里畏着,这都是人之常情。 至于份位如何定,往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这些忐忑都需要个排解的人。大家像是商量好似得,全跑到了琳琅馆来,求李绾给拿个主意 第65章 烦忧 上午先是裴姨娘来坐了坐。但她这人腼腆, 支吾了半天, 只道‘许久没见绾姐儿了,想来同你说说话’。东扯西扯,也没什么要紧的, 坐了两盏茶的功夫便走了。 如此一来, 倒让李绾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与裴氏不相熟,裴氏进门没多久, 就随着李昭进了京。后来虽是一道在谕恩候府住着, 可没住多久,李绾又被章和帝封了妃, 进了西山行宫。真要细数,两人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清,那她今日欲言又止,究竟是想同自己说什么? 李绾心中存着疑。才歇了午晌起来, 便听冬雪道:“姐儿,胡姨娘来了会儿了, 一直在外殿候着呢。” “胡姨娘?今儿可真是奇了怪了。”她随手挽了个纂,吩咐道,“那你先去照应着,也别怠慢了人家,就说我洗把脸便来。” 李绾没耽搁, 换了件衣裳,便去了前殿。笑吟吟道:“您早就来了,怎么不让她们叫我起来?我是懒散惯了, 万一又一觉睡到晚上去,可不苦了姨娘?” 这两位姨娘的性子南辕北辙。裴氏有多腼腆,胡氏便有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