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晚晴出来,两人也不求饶告罪,反而更加低了头伏在地上。晚晴进屋到得内间书房,见伏罡负着一手铺了宣纸在书案上写着什么,皱眉问道:“你发落那两个小丫头做什么?” 伏罡伸了笔在笔洗中搅着,皱眉道:“管家怎么还不来?” 外面哭声骤然尖厉,晚晴望窗外,果见管家带了两个亲兵将古兰古韵两个加着胳膊捉走了。晚晴心中隐隐有些猜中是为何,当下却不言语,转到案后看伏罡书的字:“行深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这是佛经!” 伏罡伸手自晚晴发间抽了那盘凤长簪下来一字字指了念着:“观自在菩萨……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 晚晴听他读完在脑中回味了许久才指了空即是色四字笑言道:“既然你信奉□□,就该出家去做和尚,好断一断你的欲念,如不然,色心太重欲念太深,那件事上整日苦做纠缠,便是读了再多的经书又有何用?” 他在那件事情上实在是太过贪求,在凉州时常有战事外出,她还能歇缓几日。后来在骊靬那一回差点把她弄死,因着他的诚心悔罪,她忍不住安慰了他几句,谁知竟叫他将自己整个儿放开了,如今到了京城无战事,他是每夜必要回将军府的,这就将夜晚变成了她生活中难言的沉负。 伏罡见晚晴一头长发仍还半湿着,伸手替她拨弄了道:“欲念也分好坏。比如我娶得一房妻子来干那种事情,这欲念就顺应天地阴阳合和之理,是好的。若我娶得一房妻子还不能足欲,要纳许多妾进来,在外还与许多女子相染,那欲念就是坏的,不能顺应天理。所以,我不过是在家睡夫人而已,只要彼此愿意,又有何不可?” 晚晴不信他的鬼话,撇嘴道:“总是你有理!” 伏罡摇头,仍是默默抄着经书。顺应心境,无实无虚,看淡、豁达。他现在确实需要用这样的心态来调整自己,才能忍住想要杀死伏青山的冲动。 伏青山对待晚晴恰如个失糖的孩子般,本是自己的糖果,嫌难吃不肯要,丢到地上让伏罡拣走了,待伏罡将糖果拿走并含到了嘴里,这才哭闹着非要伏罡还给他的糖果。他这样的行为不尊重晚晴亦不尊重伏罡,当初在凉州时相隔两地也就算了,此番到京后借着孩子的缘故多次出入将军府,伏罡亦为铎儿故忍了。 但是这一次他与高含嫣公然将晚晴拐走,叫晚晴差点陷入险境,才真的是逼怒了伏罡,他仍不悔当年打死黑山,面对着伏青山时仍有要打死他的冲动。 他是心中住着魔鬼的人,唯有佛经种在他心头的慈与忍才能化解。 “你这个样子……”晚晴本是附依在条案上看他书字,忽而笑指了那博古架上的光头僧人道:“与那样子肖似。” 伏罡停笔摆笔架上,行步过去探手捧了光头僧人的雕像下来,拿手抚摩了道:“这还是当年在少林寺时,我师父亲手为我雕成。那时我还是个少年,没有这样好的容样,他言,若我能持戒修怀,常记慈与忍,总有一日要长成这个样子。” 怪道这样子与现在的他很像。晚晴又是忍不住一笑:“所以你就努力的长成了他喜欢的样子?” 伏罡亦笑,搁了那光头僧人的雕像到最高处,重又回到案前拈笔:“貌随心相,生身为人不忘慈忍,便会有善貌。” 一过冬月便进了腊月,有关七与关妈妈两个内外操持,家事上倒不需晚晴多费心。她依旧是早起练武下午习字,间或出去各处绸缎庄银楼逛逛,这样一日日虽百无聊赖却也只得如此。过了腊月十五便是连日的绵绵细雪下个不停。 既如此不停的雪下着,她便不好再到后院去练武,每日只在屋子里读书习字。这日她正坐在书房读书,便见关妈妈亲自带着个婆子进来,笑着说:“夫人,这是定国公府上二少爷房中的婆子,言府上二少奶奶有信给您!” 晚晴接过信来,顾柚澜的字书的龙飞凤舞纵横开合,全然不是闺阁女子的笔法,也就难怪诗作她独爱李白了。信中书道:连日大雪,国公府中晚梅初开,若妹妹有暇,恳请于明日亲往国公府,姐姐略备薄酒,邀的三五知已,欲与妹妹赏梅吃酒。 “告诉你家二少奶奶,明日我必会去的。”晚晴取笔书得回信一封折了递给那婆子,吩咐关妈妈道:“给这位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