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完了纳边的羊毛线,毡子也干了。她依着当初剪的鞋底样子剪出了鞋底,又拿鞋底对照着自己估摸过的指高剪好了鞋面,便扎扎实实纳起鞋底来。做布鞋,最费功的便是纳鞋底,千层布的底子,要用锥子扎透,再拿大针穿了麻绳一个针眼一个针眼来纳。这是熬功又费眼的活,好在晚晴手利脚快,一会儿大针一会儿锥子,鞋底压到炕上起来就是一个锥眼,干到兴起她竟一日不吃饭也不觉得饿。三日就能纳得一双鞋底。 纳完鞋底还要滚边,滚完边子还要纳蒙鞋面,两双鞋面皆是当初伏水氏留下来的黑绒布,边上滚上细白布的边,待两边都做完了,已经过了十天,她脚上的肿也快要消了。 晚晴压稳了鞋底鞋面用羊毛线纳好在一起,这是细活,要细作了鞋样才会好看,这样又费了两日功夫。 这日她拿擀面杖将两双鞋里里外外捣了一遍捣的松软了,试着脚也不疼,索性扔了那拐子抱了鞋子就往后院而去,想要从后院墙上叫过花生与伏泰正来试试鞋样。 她才到了墙头上要张嘴,忽见隔壁厅房门上冲出个人来,却是精光着上半身的伏泰正。伏村随处偏远总还未失礼道教化,便是天再炎热,男子们出外也不肯以精身示人。是以晚晴惟见过的光身男子,还得数洞房那夜的伏青山。 第十四章 送鞋 伏青山那年也才不过十八,白嫩细瘦的胸膛臂膀,不过比女子略宽展些。这伏泰正却不同,他自肩膀到臂是几块鼓胀着青筋的精肉,自胸膛往下到腰却是又紧又窄,全身的精肉亦如他的肤色一般呈着亮亮的古铜色,下面一条系带的洒腿裤子。 晚晴总算经过人事,看到了精身的伏泰正已是心中一惊,慌的低了头,听得还有女人声音,悄悄抬起头看,就见马氏也从厅房里走了出来,还自己慢慢替自己系着衣带,懒懒说道:“阿正叔你这人可真没意思。” 晚晴听的心里直打鼓,暗道莫非这两人真一起尝上甜头了? 伏泰正仍在厅房屋檐下站着,见马氏还不走,指着门外说道:“伏盛说他今日要来我家,你要不要等他来?” 马氏跳下台阶笑道:“你在吓我!” 伏泰正道:“你知道怕就好。” 马氏冷脸一声哼:“我怕什么?我这样一个人,什么都不怕。” 言毕转身出门去了。 晚晴听他俩这对话,全然没有头脑也没有章法,伏低了头才欲要走,就听隔壁伏泰正叫道:“晚晴你躲在那里干什么?” 晚晴叫他一惊,吓的抬起头说道:“不过是去后面看了看我的小黑猪。” 伏泰正又问:“手里拿的什么?” 晚晴这才想起了鞋子,隔墙递给伏泰正:“媳妇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作束侑,辛苦阿正叔给铎儿教功夫,给你和花生大哥一人纳了一双鞋子。” 伏泰正家地势低下,此时恰两人没了身高差而相齐平着。他接过鞋子展了开来,皱眉问道:“你这几日做的?” 晚晴见他还不肯去穿衣服,虽隔着一道墙,他身上灼气逼人,那遍身的精肉多看一眼亦要叫她心突突的乱跳。她低头不敢看伏泰正,绞着双手说:“我虽手快,做的却不细。” 伏泰正翻过鞋底,见针脚密密麻麻,排列的整整齐齐。又看鞋帮子上一圈羊毛线,一个针角并一个针角走的又细又密,饶是几十岁的老妇人也难有这样的好针线,心内有些赞叹。又凑近些问道:“你前几日在这院子里撕麻,就是为了纳鞋底?” 晚晴缩了手道:“往年都是我婆婆替我撕麻搓线,去年她生病,这些活都落下了,只好我干。” 伏泰正隔墙一把抓过她的手,见两手粗糙不说,食指上皆是密密麻麻的针眼,想必也是不小心戳的。手心中一个并一个,皆是血泡破了之后褪过皮子留下的痕迹,心中又疼又惜不由硬了声音说:“若我知道你这样辛苦纳鞋子,当初就不会开口答应教铎儿拳脚。” 言毕拿了鞋子转身回了厅房。晚晴有些呆住,欲要辩解一句却不知从何辩起,心中又有些委屈,才转身要走,就见伏泰正又自厅房里走了出来,这回他总算披了件衣服,两步跳下台阶,将一盒膏子递给她:“记得每日抹上,伤疤好的快些。” 晚晴握了那铁皮盒子道:“那鞋子,是阿正叔的束侑和花生大哥的辛苦钱,媳妇这里再没别的东西可做束侑的。” 伏泰正道:“铎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