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给傅澜送信,无论如何,务必用药材吊住成帝,至少再撑上五日,又将信鸽取了出来,写信让安子翩尽快归来。一切事情都做好后,天色已经泛起了白光,然而云瑶却一丝困意也无,望着湛蓝的天空,柳眉深蹙。 这几日,不仅皇宫的守卫多了,连城中的巡逻也多了起来,众人都战战兢兢,气氛感染了百姓,一个个也都紧锁在家中,原本还热闹的街市,转眼萧条得不行,大家都清楚就在这几日,怕是要变天了。而巡逻的士兵,几乎都是出自安恭王府和七皇府。 在云瑶从皇宫回来的第三天,傅澜再次传来口信,云瑶知道是成帝撑不住了,带上妙菡,吩咐初夏和红娘照看好府内,又叮嘱了宁氏几句,便跟着杨政一同进宫去了。 宫中一片庄重而肃然,隐隐透着股凛然之气,气派的宫殿在这时看起来,倒显得太过冷清了。养心殿外,几乎跪满了人,有朝廷命官、太医、侍卫,还有一干内监婢女,当然,为首的还是安耀臣和安恭王,宸洛书与宸妃静静跪在一旁,连久不受召唤的璃贵人和皇后,此刻也跪在殿外,虽说安莫秦痴呆了,可皇后的凤位尚在,后宫一切仍旧由她说了算,所以当她要进去侍奉成帝时,无人敢阻止她。 只是安耀臣一心进殿,却被四皇子和前□□羽拦住,说着许多觐见的话,大抵是说无成帝召见,不得擅闯养心殿。 安耀臣终究是忍不住了,拿出随身佩剑便将为首的一个老臣杀死,在众人的惊呼下,冷声道:“父皇病危,你们一个个阻拦本皇子见父皇,居心何在?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瞬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众人皆被躺在血泊中的那名老臣吓住了,所谓的杀鸡儆猴,不过如此。 安耀臣正要收剑进大殿,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嗓音,“七皇子在养心殿外诛杀朝中大臣,又提剑进殿,焉不是造反?” 安耀臣面色一寒,斜眼看去,就见云瑶一身如意缎绣五彩祥云朝服,头戴金海棠珠花步摇,风姿绝美,毅然临于众臣之中,一旁的杨政欲言又止,面色沉重地跪在一旁,却没有阻止她。 如今整个杨府的命运都握在她的手中,可杨政和宁氏却毫无保留的相信她,她又岂会令这些人失望,隧迎上那些或打量、或不耻、或鄙夷她的眼光,凛然的目光直逼安耀臣。 “原来是静宛郡主,我道是谁……敢如此放肆!”安耀臣瞥了一眼一旁的侍卫,即可就有两个侍卫提剑而上,打算绑住云瑶,她嘴角微扬,忽的将手举过头顶,厉声道:“丹书铁券在此,谁敢造次!” 两个侍卫当下唬在了原地,唯唯诺诺地看回安耀臣,其他众臣也都呆了呆,这才恍悟过来杨政的父亲杨顺为从一品武外官,是八旗军大军区司令,因守卫国土而死在战场上,曾由先帝特赐丹书铁券,只是年代旧远,众人都快忘了。 “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宸洛书在一旁喃喃出口,落到安耀臣耳中,额头上的青筋略微凸起,却露出笑容,朝云瑶道:“所谓免死,是除谋反大逆,一切死刑皆免。静宛郡主身为女眷,自古女子不得干预朝政,否则如同谋逆之罪,恐怕这丹书铁券也救不了郡主。” “皇上病危,虽说国之大事,可云瑶此番是以四皇妃的身份,以家事来劝七皇子,擅闯养心殿可是死罪,皇上想召见谁,必定会让王公公出来宣告,云瑶也担忧皇上,试问在这里的哪一位不担忧皇上?就是安恭王,想必也很想见见皇上,可自古无召见不得入、无特赦不佩剑,云瑶是怕七皇子关心则乱,闯下大祸而不自知。”她顿了顿,眼光扫及地上的大臣,缓声道:“朝廷命官除皇上外,不得伤害,七皇子是认为自己可以代替皇上做主,还是觉得这天下已经是七皇子的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