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哽咽:“前两日就是这样,魂没了似的,听人说话也总要想一会儿才能明白,时常不言不语,旁人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今早原本好些了……” 她眼中泛泪,狠狠瞪向在坐在赵荞对面手足无措的贺渊。 对于赵荞这种情形,信王府家医判断是受了惊吓所致,倒非他们医术庸碌,实在是他们遇到这种实例太少。 虽韩灵是在内城供职的太医,但他也熟读许多军医医案,所以他大致将事情牵引后果捋一遍,就知是怎么回事了。 “贺大人,赵二姑娘这种情形,您应该也不陌生。” 武官、武将、武卒们都是经过严苛训练后,才会正式与敌遭逢。对于杀人这件事,他们心中是有准备的。 但即便是经过训练,心中有所准备,偶尔也会有些年轻人在初次动手后会许久缓不过劲来,反反复复陷入不知所措的浑噩期。 “亲手杀敌十一人”,这种事若发生在武官、武将或老练武卒们的身上,那都是值得自豪的功勋与光荣,无形的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但赵荞只是个王府姑娘,还是个不习武的王府姑娘。 虽平日里自称“江湖儿女”,胆子也大,可杀人这种事离她还是太过遥远,更遑论一气儿亲手干掉了十一个。 前面她经过两日缓冲,今早看起来像是醒过神来,但其实心绪是很脆弱的,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然她心绪大纵不宁。 被韩灵这一提醒,贺渊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严肃地点点头。 他俩明白了,阮结香却半点不明白:“韩太医,我们二姑娘这样……” 韩灵安抚地笑笑:“别担心,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就是心里没真正缓过劲来。我这就给她开个方子,静养几日就好的,我保证。” 有了韩灵的保证,阮结香总算放心了些。 贺渊唤来中庆:“你让人去禀信王殿下,赵二姑娘暂且就留在这里。” “贺大人此言不妥,殿下想来也不会同意的,”阮结香大胆反驳贺渊的安排,“既韩太医说不严重,那他开了方子后,我带二姑娘回府照料就是。” 阮结香这会儿瞧着贺渊多少有点不顺眼,心中拼命腹诽:哪有在别人家静养的道理?又没跟你成亲。 “放心,信王殿下会同意的,”韩灵笑着帮腔,“我奉圣谕来为贺大人诊治,若赵二姑娘回府,我也不方便时常过去为她看诊。况且之前圣谕命赵二姑娘在泉山禁足,还是信王殿下亲自选定由贺大人近前监管。至今这道圣谕并无更改或中止。” 贺渊忽然觉得韩灵这个人平白好看了几分。 “最重要的是,赵二姑娘这种情形,除了静养与汤药外,还得有人在旁哄着为佳,”韩灵接着道,“我听中庆说过,之前在泉山时,贺大人在赵二姑娘面前特别‘狗’,这对眼下……” “韩灵,你带结香出去开药煎药,”贺渊板起微红的脸,从牙缝里迸出沉沉冷声,“中庆,待会儿自己出去挨打。” 个吃里扒外大嘴巴的刁仆!我狗不狗,自己不知道吗?要你到处说?! ***** 折腾这么一番,贺渊肩上的裹伤布毫无疑问渗出了新的血迹。 倍感头疼的韩灵从诊箱里取来新的伤布与药膏瓶,打算替他拆掉这条旧伤布,重新敷上止血生肌的药膏再裹一遍。 贺渊却不理他,一径握着赵荞的指尖:“阿荞,我将他们都赶出去,你帮我好不好?韩灵是个庸医,上药可疼了。” 少言寡语的冷冰冰?不存在的。此刻这个贺七爷,眼神、语气都温柔得能拧出水来,身后仿佛有无形的毛茸茸大尾巴顺着那声音甩过去,轻轻将小姑娘温暖裹覆。 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无耻地污蔑自己,韩灵差点就抓起一把银针当场戳死他。好在中庆及时制止了他罪恶的行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