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现在算是捅了个篓子,先前生日的事,就已经有言官不满了,现在又出了一件事。”王娴沉默了一下,观察了凤长歌的脸色道:“我也是听我爹说起,季广想要提拔季尧去刑武都司,但季尧上任的第一天,就喝了个烂醉,耍起酒疯把那弄的稀巴烂,将他的顶头上司王凯给打了。” “太荒唐了!”凤长歌叫道。 “可不是?就这样,季广在大庭广众下扇了他两个嘴巴,愤然离去。”王娴压低声音道:“我现在听人说,摄政王在寻思着续弦,到时候再生个嫡子出来,便剥了季尧的爵位,叫小的继承。” 凤长歌冷笑:“季广一直都是这样,他也不想想,他一双儿女全都是那扶不起来的模样,定不是季尧一个人的问题,多半是他不得教法。养儿不教,即便是再生个神童出来,只怕也会如那伤仲永一般,泯然众人。” “你这话倒是说到我心坎去了,季尧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样,跟从前季广只知道带兵打仗,争抢军权,根本没注意过孩子的教养问题,季尧和季嫦的娘亲又早死,更是没人教导。” 凤长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叫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有些可怜季尧跟季嫦了,他们两个跟我倒是有些相似,都是自小儿没了娘的。” “那怎能相比?”王娴惊道:“公主温良恭俭,同那种人可不一样。” 凤长歌笑了笑。 先前她以为慕容清雅早已经死了的时候,何尝不是如季尧和季嫦一般,无人教养,只有一心打压她的继母,还有满心算计的妹妹。 想必那时候的她,也就如季氏兄妹一般模样,叫人眼里看着笑话,心里满怀鄙夷吧? 凤长歌道:“人都应该有改正的机会,即便是季尧和季嫦,我也不想一棒子将他们打得太死,若是能够回头,终归是做了功德。” “你就是太心善。”王娴意有所指:“有时候,善良不见得是好事。”她拍了拍凤长歌的手道:“你安心养病,不要想太多了,有些事情,如果自己无能为力,不如顺其自然便好。” 顺其自然? 凤长歌沉默。 她在风口浪尖,又如何去顺,如何去从?若是不搏,只怕浪高水深,会让她沉入海底。 王娴走后,凤长歌在庭院里散了散步,玉槿扶着她,绿衣跟清荷在熬药。 “玉槿,你表亲那边,就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吗?” “奴婢正要跟殿下说这件事。”玉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上去道:“这是从奴婢表亲那边传过来的信件,想必是写着公主心中所念之事的。” 凤长歌接了信,打开来一瞧,里面一张信纸上根本空无一字。 “怎会这样!”玉槿也吃了一惊。 “想必是怕这信落到旁人手里。”凤长歌笑了笑道:“去取一盆水来。” 玉槿取了水盆,凤长歌将纸浸了水,又在蜡烛上烤,没多时,便显出了字迹来。 凤长歌看了信,神色逐渐凝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