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忙得三天来不及见她一面,愧疚难当,你如何也学会拍马屁了。” “殿下冤枉,小北只是实话实说啊殿下。殿下哪怕没去见娘娘,但那心里是时时刻刻都装着娘娘母子的。” 小北道。弘允英俊贵气的容颜一展,笑斜了他一眼,步子越快起来往家里赶。 想起要见着锦月,弘允只觉一路上的芳菲仿佛都馥郁了。他心情好起来。再多阴谋斗争,只要想起心中那弯日月,便心情舒畅;哪怕举世混浊,这这弯月光他也不会被污浊了心房。 累了的时候,一旦想起尚阳宫中还有盏灯、还有个人,他就满心都是欢欣。 弘允望了眼天上的月亮,弯了弯嘴角。 锦儿,我会要用这一世最好的东西,将你供着,保护你,爱护你,让你无忧无虑生活下去…… 弘允刚走出大乾宫,却不想遇到了栖凤台的内监。“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说想见见您,请您移步栖凤台吧。” 天已黑,姜瑶兰向来不会无事来请,弘允狐疑着,虽想即刻就见着锦月,却也只能压下心头迫切,快步随内监去栖凤台。 栖凤台地基稍高,天上月色融融,映在宫阙间仿若宫灯华彩,华美的宫殿化作重重剪影,依然秀美。 姜瑶兰却无心欣赏月色,在殿门口来回徘徊,等着弘允来。 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人,她进殿去,却又坐立不安。 崔景劝道:“娘娘歇歇吧,太子估摸着已经在路上了,相见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不是?” 姜瑶兰双手冰凉,攥着手绢:“自那修罗灾星回宫,本宫就没有一日不忐忑。他已经在万寿殿和康寿殿查上了,看他此番回宫后的汹涌架势全然不似从前,指不定就要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发现……发现那是我所为……” 姜瑶兰不敢提“凶手”二字。 崔景也是着急,却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为姜瑶兰分忧,只道:“娘娘不怕,咱们还有太子殿下呢,太子能耐出众,只要不是在战场上哪一样不比那灾星四皇子强,娘娘不若将所有事对太子和盘托出,母子同心一同对付敌人呐。再者,太子妃也是个机敏的人,指不定也能帮上忙。娘娘一家人同心协力还对付不了尚阳宫那个孤家寡人吗?” 姜瑶兰一眼瞪去:“弘允自小高贵自负,告诉他他的娘是这样一个满手血腥、卑鄙歹毒之人,岂不是给他心口狠狠捅一刀子么?如此,本宫还不如即刻就自刎殿中,留他一个清白金贵的出身。” 崔景吓得忙求恕罪。 姜瑶兰扬扬手,示意算了,叹气道:“我这些时日夜夜噩梦连连,梦见弘凌查到当年真相而吐露出来,我与弘允一夜之间恩断宠绝,被打入冷宫,弘允被车裂,本宫自缢,连同本宫的孙儿也不能幸免……那梦境活灵活现,仿佛真的一般。” “呸呸呸,娘娘不要说丧气话,皇天保佑,娘娘和太子殿下还有千秋万岁要活呢。”崔景道。 姜瑶兰勉强浮了个笑容,图吉利地说了个正是,这时弘允便来了。 姜瑶兰已经好几日不见儿子,她也不能常去尚阳宫走动,让别宫皇子看了不好。 看着儿子高大英俊,举手投足间具是从容睿智的气度,姜瑶兰既是满心安慰,又是歉疚—— 这样好的儿子,却有个她这样不堪的娘,若是她能同姜瑶华一样,受人爱戴、受人喜欢,而不是外强中干的、靠着死去的人留下的念想而受宠的妃嫔,该多好。 “今晚在宣室殿皇上都说了些什么,可采纳你的提议了?” 弘允喝了杯热茶,口味是他自小在母亲这儿喝惯了的。“说了些,不过父皇未听我的。丞相说的提议儿臣觉得过于卑鄙,我不想用那样下作的手段来赢,也不需要靠那些伎俩。” 弘允娓娓道,从容优雅依旧,大度道:“便让他们这些人先发泄了怒恨,儿子再来收拾他们留下的烂摊子吧。” 姜瑶兰欣慰:“也好,这样也免得丞相和端亲王一干人恼恨你,到时候他们奈何不得上安宫,只得求助于你。” 虽然姜瑶兰心中万千焦急,恨不能立刻除去上安宫弘凌,却也尊重儿子的选择,若没有她这些龌龊的秘密,这个决策是极好的。 母子俩有闲话了一阵,姜瑶兰看弘允如此优秀从容,也渐渐安了些心。 弘允想起在宣室殿之事,忽然有些沉默。“母后,儿子心中一直有些疑惑补得解。”他顿了顿,“有时候我觉得,父皇或许并不是在宠爱我,而是在宠爱那位胎死腹中的三皇兄。” 姜瑶兰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