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南宫第一,堂堂钦天监司首,竟然做了你的陪衬!苍天不公啊!” 对南宫第一这番牢骚,李晔是不屑一顾的,根本懒得回应。 没看到这厮话说得激愤,眼中却满是笑意嘛?这分明就是大战得胜、血战余生,心中太过兴奋,举止失常,找不到发泄情绪的口子,就只能胡说八道而已。 只要阳关守住了,释门就完了,往后等待南宫第一的,是可以开拓的西域万里疆土。那里有无数敌军等着他去踩扁,有无数国度、王庭等着他去攻占,显赫军功在望,青史留名指日可待,被后人称颂千年不再是梦啊。 跟这一比,勒石燕然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这足以让有志之士热血燃烧、得意忘形。 不过就李晔对南宫第一的了解,哪怕大志就要得展,也不至于如此失态。整个人都快魔怔了,不符合他一向自我标榜的高人风范。高人,高高在上的人,当然得云淡风轻,处变不惊才行。 转念间,李晔就想到了缘由。 顿时,他看南宫第一的眼神就变了,充满男人对男人的特有嫌弃。 这厮哪是想到未来可期而疯魔的,只看他对着李晔狂喷唾沫,眼角余光却不时往寿昌县瞥的模样,李晔就知道,这厮是因为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带着血战荣耀和完整躯体,去见自己心爱的女子,这才情不能自已。 什么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正儿八经的战士哪有那般洒脱。 谁不想活着从沙场上下来,带着血战挣来的,可以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军功赏赐,跟自己的家人团聚,跟心仪的女子日夜厮守? 然后生一堆大胖小子,平平淡淡安安稳稳过一生。 ...... 摇摇头,不再理会这个因为有了对象,性情就越来越活泼跳脱的家伙,李晔去查看李岘和楚南怀等人的伤势。 最看不起这种汉子,不就是摆脱单身了嘛,犯得着把自己弄得像个孩子一样? 做一个孤高冷傲的钦天监司首,心无旁骛寄情剑道的大剑客,万里独行赴边关的大丈夫不好么,多可爱啊,多让人仰望啊,多值得羡慕啊,多让人敬佩啊! 这么有特点的人不做,偏偏要坠入凡尘,做个跟媳妇儿腻腻歪歪,跟孩子哈哈大笑的俗人,真是不可理喻。 李晔腹诽了南宫第一好大一阵,来到李岘面前,帮助对方包扎伤口的时候,神情就变得专注认真,心里也再无丝毫杂七杂八的念头。 血战阳关,两军也不过激战一日一夜,但是追击释门逃散的僧人,归义军和众修士们,硬生生花费了两天两夜。 这帮血性男儿好像都成了魔头,有不杀尽最后一个僧人,绝不调转脚步的恐怖意志。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溃入荒漠的僧人,但凡是被归义军和众修士发现的,都成了刀下亡魂。 追击大军回到阳关时,李晔已经离开了这里,带着一众过来支援的大修士,回归东面的琵琶山战场。 李岘当然没走,他伤势颇重,去了琵琶山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他也没这个意向,能够守住阳关,他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所有本份。彼处的情况,他相信李晔都能解决,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这回阳关大战,回鹘没派人来盯着当然不可能,李岘还要防备对方趁虚而入。 南宫第一就更别说了,确定阳关平安后,装模作样跟李晔干了两坛酒,就说自己浑身难受,只怕是伤势加重了,要回寿昌县好生调养才行。 临走时,他还不忘专门叮嘱李晔,没大战就不要过来叨扰他养伤,他打算好好养个一年半载的。 对这种行为,李晔当然表示嗤之以鼻。 归义军和众修士回到阳关后,得知李晔已然事了拂衣去,原本因为大胜和大斩获而笑笑闹闹的队伍,渐渐安静下来。 不知是谁带的头,骑兵下马,步卒肃立,修士整衣,齐齐面对东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