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这个时候,李晔也是有些担心的。倒不是担心把岐王折腾出个好歹,而是担心她手中的折扇。岐王忍受羞恼、愤怒的时候,总会把折扇攥得紧紧的,不时发出咯吱的响声。 一般人附庸风雅,才会给自己弄柄折扇,大冬天也摇个不停,岐王手持折扇则是为了掩饰身份,衬托自己的藩王风仪,李晔知道这个,但大少司命没少私下对此翻白眼。 眼下观之,李晔的恶趣味终于让岐王无法忍受了,所以干脆换了圣姬的身份,这样一来,无论她是怒是笑是羞是恼,都可以大大方方的展现出来,而不用担心被人看出奇怪的地方。 就譬如说现在,圣姬举着手中的信件,满脸通红的质问李晔:“说,陛下还给了你多少美女?这多年了,你的王府是不是已经人满为患?好啊,我就觉得奇怪,大少司命那两个小丫头片子,为什么老是对你形影不离,感情她俩不是护卫,而是你的暖床丫鬟?!” 其实圣姬最开始不是想问这个,她接了圣旨后过来,想问的是“为什么陛下给你增加食邑一万户,到我这就只有五千户了?”不过在偷看到信件的内容后,就把这事给忘了。 圣姬这个问题,李晔当然是不屑回答的。男人嘛,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无论怎么解释,无论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只要女人愿意,她可以怀疑你袜子里都藏了别的女人。 最佳处理方式,就是表示对这个问题不屑一顾。 这样的话,会死得比较有尊严一些。 当然,不想死的话,可以第一时间把女人抱上床,用强有力的实际行动证明给她看。什么?没用?请注意强有力三个字。说没用的一定是没做到这三个字,或者没实力做到。要不然,瘫软在床的女人,是没力气跟你多费唇舌的。 只是眼下是大白天,李晔不能做这个选择。 大司命对岐王的指控很愤慨,她很想澄清自己的清白。 她也的确这么做了。结果不言而喻,圣姬哟呵了一声,看李晔的眼神更加充满杀机,说你调教得挺好啊,这都能主动给你打掩护了?是不是嫌我不如她这么乖巧? 堂堂安王殿下,哪里受得了这等鸟气,于是背着手,摆出潇洒大气的姿势,一溜烟儿就不见了人影。 兰州距离凉州最近,第一批赶到琵琶山的修士,就是从金城县出发的。张长安、楚铮就在队伍中,身为热血少年人,他们很愿意做先锋、打头阵。 在山脚前看到这两个志在报国的少年,李晔在圣姬那受的鸟气,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很开心的招呼两人进凉棚,一起坐着喝碗热茶。 其实到了这时候,李晔已经反应过来,方才圣姬对他吹鼻子瞪眼,并不是恼火她有多少美姬,作为王的女人,这点胸怀她还是有的。所以,她纯粹就是这几天被李晔捉弄得很了,今天逮到机会,就可劲儿报复。 小心眼的女人,还岐王呢。 李晔决定不去想李茂贞,正经跟张长安和楚铮闲话家常。马上就要跟释门僧人血战,谁也不知道彼此间以后还没有说话的机会。对眼前这两个少年,李晔打心眼里欣赏,委实不希望他俩就这么没了。 李晔问张长安:“你已经是家主了,现在到战场上来,族中事务怎么办?” 张长安放下喝干净了的茶碗,扰扰头腼腆道:“暂时有祖父管着呢,不会出什么问题。殿下也知道,兰州之役后,祖父就变得容光焕发,看着年轻了许多,时常还跟我念叨,说身体有力了,下雨阴天的时候腰也不疼了,晚上也很少起夜,能一觉睡到天亮,好像年轻了十多岁!” 李晔点点头,张钟黎这个变化,他之前就看见了,一起吃烤全羊的时候,老人笑声就很洪亮,虽然身体的损伤难以复原,但感觉的确是精神大好。 “你祖父,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原谅了你父亲没有?”李晔又问道。 张长安神色变得复杂,“没有。” 不过他的情绪并没有低沉,反而笑容温暖道:“离开前的那天晚上,夜深的时候,我看到祖父去宗祠了,虽然烛火昏黄暗淡,但我还是看见祖父亲手擦拭了父亲的灵位。我想,祖父大概也就是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还是理解父亲的。” 李晔拍拍张长安的肩膀,没有多说宽慰的话。 他转头看向楚铮,微笑道:“你呢?你师父不是一直不想你离开他身边?” 比起张长安,楚铮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