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凛然应诺,转身飞身去传令。 片刻之后,攻方进展陡然加快,一群修为颇高的勇将,亲自作为锋头上阵拼杀,挡在前面的西川部曲,很快就被冲乱了阵型。 看到这一幕,田令孜总算露出一丝笑意:“这才像话。” 宰相陈敬暄站在田令孜身旁,悄悄抹了一把冷汗,看田令孜的目光,充满畏惧。 田令孜护卫李俨抵达成都后,为了迅速掌控西川,将军政大权握在手中,有过一番很是雷霆的手段。 首先,田令孜拉拢西川文官领头人物陈敬暄,在得到对方的效忠后,就上奏李俨拜陈敬暄为相,李俨准奏。由是,田令孜将西川文官集团,牢牢控制在手中。 随后,田令孜让陈敬暄上奏,请求让西川军两员大将之一的李铤,领军去讨伐黄巢,李俨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李铤率军离开西川后,西川军的势力就被大幅度削弱,田令孜趁机犒赏护卫李俨入川的各路兵马,但唯独不给西川军。 西川军另一员大将郭琪当然不满,现在李俨可是在西川,还要靠他们西川军护着,所以他大胆的鼓动麾下士卒作乱,目的是要求赏赐。 孰料田令孜就等着郭琪如此,西川军一作乱,田令孜立即调集事先安排的各路大军,围攻西川军大营。 陈敬暄望着渐渐不支,已经露出溃败之象的西川军,暗暗叹息一声,心道:“郭琪完了,田令孜就可以借势控制西川军,从今往后,西川军政大权,就落在了田令孜手里。” 事实不出陈敬暄所料,没到半个时辰,西川军就全面溃败。 此役后,郭琪只身逃离西川,顺江而下,东奔广陵去投靠了高骈。 军营的事情解决后,陈敬暄跟随田令孜回到城中,田令孜去向李俨汇报“平定叛乱”的战况,陈敬暄径直去中书省衙门。 李俨逃离长安的时候,虽然三省六部的官员就没一起带,但他既然在成都暂时安定下来,三省六部理当重新运作,否则皇帝岂不成了摆设? 陈敬暄在中书省坐下后,中书舍人抱来一堆奏章,让陈敬暄查看。各级官员的奏章,都会先集中到中书省,由宰相看过之后,再决定哪些呈报皇帝,哪些自行处理。 皇朝辖地广阔,若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皇帝拿主意,那再强大的皇帝也给累死了,宰相也就不叫统领百官、主持政事的宰相。 陈敬暄翻看半日奏章,忽的眼神一凛,仔仔细细把手中奏章,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深吸一口凉气,不敢再耽搁,连忙收了奏章,去见田令孜。 见到田令孜,陈敬暄颤颤巍巍从袖中掏出奏章,递给对方:“左拾遗孟昭图上疏,请求陛下裁撤宦官权力,赋予宰相等大臣实权,言语之中,颇有不敬之词,还说宦官都是祸害......” 田令孜刚见过李俨,不出意外,他迅速平定叛乱的事,得到了李俨褒奖,此刻心情正好,拿起奏折看了一眼,眼神陡然变得寒冷,显然孟昭图的措辞,让他心情大坏。 田令孜把奏章还给陈敬暄,冷冷道:“传旨,贬孟昭图为嘉州司户。” 陈敬暄浑身一震,连忙应道:“是。” 田令孜说的是传旨,当然是传李俨的旨意,但李俨并没有旨意,所以田令孜这是假传圣旨......田令孜竟然连孟昭图的小辫子都懒得找,直接就假传圣旨把他贬谪! 陈敬暄背后冷汗直冒,赶紧退下,至于那份奏折,自然是不会被李俨知道。 陈敬暄走后,田令孜招了招手,立即有一名宦官前来听令,他只说了三个字:“孟昭图。” 宦官没有多问,甚至都没有迟疑,直接就退了下去。 杀一个左拾遗,跟杀一个被贬谪外放的司户,不可同日而语。 处理完了这件事,田令孜恢复平静,端起一名小宦官端来的茶水,细细品尝。 不时,一名宦官,领着一名文士模样的男子,来到田令孜面前。 “卑职感化军牙将时溥麾下录事,拜见中尉!”文士进门就拜倒在堂中。 田令孜悠然品着香茶,头也没抬:“听说时溥杀了支祥?牙将杀节度使,好大的胆子,好大的罪名!” 文士连忙从怀中摸出一本红色熨金帖子,高高举过头顶,递给田令孜。旁边那名宦官接过帖子,送到田令孜面前打开。田令孜看了两眼,眼中有了笑意,这当然不是什么奏事的折子,而是礼单。 田令孜品了口茗,慢悠悠道:“支祥怎么死的?” 文士立即答道:“病故。” 田令孜点点头:“节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