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没有责任?当然有!责任还很大,被贬官都有可能! 打压李晔,这才是韦保衡的手腕。 让李晔在黄梨乡办差的时候,失手被区区河匪所擒,消失许久才狼狈逃回,那么这个年轻的安王,就将威严扫地,韦保衡只需略施手段,就能让李晔成为笑柄,能不能在官场混下去,都是个问题,还想跟驸马府提亲?还想垂涎郦郡主?不存在的。 韦保衡也能借此打压许少牧,换一个人来执掌长安府,如此,便算是折了路岩最重要的羽翼,一举两得。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好诗,好诗啊......唉,擒拿区区李晔这种小事,让陈江河来办足矣,竟然还要我亲自走一趟。兄长做事,谨慎过头,耽误了我曲水流觞的雅事。” 韦江南叹息一声,他想起在长安城,跟文人雅士吟诗作乐,对酒当歌的情景,觉得这渭水实在是太冷清,这货船实在是太过粗俗,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了。 就在这时,有人上船,带来信报。 “韦公,不好了!”来人在船头单膝跪下,神情极为急切,声音中不无慌乱之意。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韦江南怒斥一声,他觉得这手下,永远都学不会什么叫风度,实在是粗鄙不堪。 但是下一刻,韦江南就不会这么想了。 “伏杀失败,陈老被杀!”来人急忙说道。 诗集从韦江南手中滑落,打翻了酒葫芦,酒水一下子洒了出来,清香四溢,溅到韦江南衣袂。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韦江南一下子站起身,脑袋撞在船舱上,他用力过猛,直接将舱顶撞了个窟窿,头发完全乱了。 “属下亲眼所见,陈老被一剑枭首!”来人惶急道,“而且......而且我们的人,还被擒住了不少......” “混账!怎么会这样!陈江河是饭桶不成?带着那么多人,竟然连个李晔都擒不下,反而还被杀了?!岂有此理!”韦江南本就怒急,脑袋撞上舱顶,半个脑袋都给卡住,狼狈又可笑,他自知失了风度,怒气更甚,一下子就给船舱给掀飞,虽然不至于被木屑伤到,但整张脸已经因为怒火完全涨红。 “李晔有帮手?”韦江南问,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没......没有!” “饭桶!猪狗不如!”韦江南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忍不住口吐秽言,雅士姿态瞬间消失,不仅如此,他还一脚将报信的人踹到河里,就差在船头暴跳如雷了。 “一帮废物!到头来还要劳动本公出手,本公养你们何用!”韦江南发了半天火,怒气稍减,察觉到自己太失态了,不符合他一惯文人雅士,头可断血可流风度不能没有的作风,于是在船头一甩衣袖,整了整衣襟,冷哼道:“都给本公等着,看本公如何动动手指,就将那小子擒来!” 这一刻,韦江南忽然觉得,眼下情景,颇有一种大军溃败,而他单骑杀入敌阵,擒杀敌军主将,挽救败局的意气风流,他忍不住想到一句诗:“读破诗书三千卷,练得沙场杀人剑......” 他这诗句还没想完,忽的,黑夜中有虚影闪过,紧接着,便有人落在河面。 看到那人,韦江南再也想不起下一句诗,他嗔目结舌,一脸见鬼的模样,震惊到了极点。 那人背负双手,与他遥遥对立,分明是在河中,但却跟站在船头的韦江南,保持同样的高度。 他背负双手,脚不沾水。 竟是虚浮于河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