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时候,成绩与排名都出来了。 胥景然不负众望地再一次拔得头筹,并且甩出第二名一大截。 鹿念念进步明显,取得了年级第一百三十七名的好成绩。 鹿念念自己清楚,这里边的功劳大部分要归属于胥景然。是他日日夜夜规划她的学习进程,可是现在,她把他给气走了。 齐望:“鹿念念,你怎么不开心?你考了一百三十几名,这样下去,进前一百指日可待啊。” 齐望同桌也来吹彩虹屁:“鹿念念,我看你说不定能考个211,至少一本线稳了。” 鹿念念翻了一页完形填空,摇了摇头。 十二月初的寒风呼啦啦地吹着,嘈杂声渐远。 鹿念念孤零零地走出校门,上了车。 鹿国雄先是问了她的成绩,然后问起:“你那个同桌小胥呢?怎么好一阵没看见你们一块儿出来了?” “他最近请假了。” “身体原因还是家里有事?” “不知道。” 鹿国雄笑了笑,“你怎么都不关心同桌的?” 鹿念念耷拉着唇角,说:“我就是一块叉烧,一块没良心的叉烧。” 鹿国雄不消片刻就明白过来,忍不住笑道:“原来你是和同桌闹矛盾了啊。” 鹿念念默认。 “是你的问题多一些,还是他的问题多一些?”鹿国雄问出口后,又立马说:“你还是别说了,人啊,总是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用对自己有利的目光去看待问题。做到客观是件很难的事情,特别是你们小女孩子家家。” “鹿国雄,你又性别歧视!” “那你自己说,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鹿念念捏紧小拳头,深吸了口气:“这回是我不好,对,我的错。” 鹿国雄微微一笑,潇洒地超车,“那就去道歉。” 鹿念念颓丧:“但是他不理我了。” 鹿国雄语重心长地告诉她:“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原谅你,你做错了事情,首先就应该要道歉。” 鹿念念鼓起腮帮子,半埋怨半生气地说:“我都在微信上跟他道过歉了。” “你怎么还生起气来了?不是说是你的错吗?”鹿国雄笑道,“念念,别人没有原谅你的义务,但是你有道歉的义务。” 鹿念念点了点头。 “你可以跟爸爸讲讲,你们闹了什么矛盾吗?爸爸可以帮你做参谋。” 鹿念念将事情说了说,就是胥景然嫌弃她题目错得多,她一怒之下怼了他好几句,说了好几次关你屁事之类的话。 鹿国雄笑了,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女儿瓷白的小脸,“你看,你还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你怼他是因为他嫌弃你,那我问你,他具体是怎么嫌弃你的呢?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鹿念念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那倒没有。” ** 两个小时前。 胥景然开着他那辆玛莎拉蒂超跑路过学校,下意识望了望高三教学楼的方向。 随即,他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那个小丫头,说不定开心得晚自习都不去上了。 算了,谁爱管谁管去,他才不想再做讨人嫌的事情。 三分钟后,胥景然掉头,开往校门口。 他下了车,跟保安说作业落在学校了。 保安见他没有穿校服,狐疑地问道:“你哪个班的?” 胥景然:“高三年级三班,班主任是朱蓉老师,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您看行吗?” 保安挥了下手,“进去吧。” 胥景然是从西边的楼梯走上去的,到了四班教室外,他瞟了一眼第三组后排。 小家伙歪歪扭扭地坐在椅子上,抓着水笔不知在写哪科的题目。白如明昼的敞亮教室内,她小小一团身影,显得安静乖巧。 就是坐姿不行,连背都没有挺直。 他想。 胥景然没有停留太久,看了几眼后就悄然无声地离开。 月色似水,冷冷清清地落在少年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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