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双眸陡然一亮,大声道了谢,也不需下人带领便熟门熟路地往外头跑出去了。 陆修琰轻笑,目光重又落回妻子身上,见她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心中一软,上前跨出一步抓着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柔声问:“可累了?” “确是有些累了。”秦若蕖老老实实地回答,往日这个时辰正是她歇晌的时候,今日因无色的到来,心里一高兴便不知不觉地聊得久了些,如今小家伙乍一离开,那困意便来袭。 陆修琰一听,忙牵着她到了内室,也不理会她的推拒,亲自侍候她更了衣,抱着她上了床。 直到见床上女子渐渐陷入了沉睡当中,他才放轻脚步离开,径自去寻无色,打算好好地检查他近段日子学业情况。 轻风透过窗棂吹了进来,拂动床幔飘飘扬扬。青玉靠着圆桌坐在绣墩上,不时竖起耳朵听听里间的动静。 一直到里头传出落地趿鞋的细细响声,她连忙将手上打了一半的络子放下,掀帘而入。 “王妃醒了?”走进里头,果然便见秦若蕖正坐在床沿,双足已经穿好了绣鞋。 听到脚步声,对方抬眸望来,眼神清冷无温。 青玉心中一突,下意识便压低了嗓音:“蕖小姐。” ‘秦若蕖’淡淡地嗯了一声,顺手扯过架子上的外袍披在身上,缓步朝屋内花梨木圆桌走去,青玉一见,连忙快步上前,拿起桌上热茶倒了一杯:“蕖小姐请用茶。” ‘秦若蕖’抬眸瞄了她一眼,接过茶盏小口地啜了几口,待觉喉咙干燥稍解,这才问道:“长乐侯夫人如今怎样了?” “还在昏迷当中。”青玉接了话。 “外头如今都怎样传的?”她弹弹指甲,恍似不在意地又问。 “外头如今都在夸赞端王妃义举。”青玉自然清楚她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秦若蕖’终于满意地勾勾嘴角,对着那晶莹剔透的长指甲吹了吹,嗓音不疾不徐。 “我如今方知,原来做伪君子的感觉竟是这样的好!” 明明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可在外人眼里却是受了委屈,不但如此,还能顺带着捞个好名声。今日她所得到的赞誉,与当年长乐侯的好名声,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不错,此事并非意外,而是她刻意为之!长乐侯夫人的重伤亦非因为倒霉,而是她所为!冤确是有头,债确是有主,所以她下手留情了,没有直接便取了长乐侯夫人的性命。 *** 长乐侯府正院内。 长乐侯满脸憔悴,因为一夜未眠,眼圈还带着几丝红。他深深地凝望着床上面无血色,仍旧昏迷不醒的妻子,心中一阵阵钝痛。 “王爷。”侍女轻声唤。 他缓缓起身,走出院门。 “可查清楚了?当真是意外?”他背着手站于凉亭处,哑声问。 “回侯爷,属下亲自带着人去查,确、确是没什么可疑之处。”护卫迟疑着回答。 长乐侯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神望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早前端王出手教训长乐侯府,如今端王妃与妻子又同时出事。不,出事的是他的妻子。 此事着实太过于巧合了,可是,偏一切又是那样无懈可击。 还是说,这是上苍给他的报应,因为他当年将自己不喜欢的周氏推向了秦府,间接给秦府带去了灾难? 83| 长乐侯夫人受伤,陆修琰原以为长乐侯会推迟甚至反悔不再上折子请调西南邨,可是隔得数日,长乐侯竟在当初许诺的时间内上了请调的折子。 宣和帝自然高兴万分,不但有人肯主动为君分忧,且请旨的还是个身处高位的能臣。这一高兴,他自然又想到传闻中受了伤的长乐侯夫人,遂非常体贴地特许了长乐侯一个月假期,一来可以让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