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蕖是父母的,而秦四娘则是秦府的,所以,她让我们称她‘蕖小姐’,称白日里的那位为‘四小姐’。” 陆修琰心口一痛。原来如此,‘蕖姑娘’与‘四姑娘’的称呼区别竟是这般来由。 “……四小姐不记得,可蕖小姐却是记得分明,这些年来一直不放弃追查真凶,无奈人单势薄,她一个深闺小姐谈何容易,后来一次偶然在外头救下了身怀武艺的青玉,才渐渐习了些武艺。”素岚略有迟疑,斟酌着道。 “当日周氏死后,她便再不曾出现过?”少顷,她便听见陆修琰问。 心口猛地一紧,袖中双手下意识地握紧,待她反应过来时,‘不曾’两个字已经从嘴里吐了出来。 不能说,若是说了,以王爷的精明,说不定会怀疑当日四小姐,或者秦府许嫁的动机。以他的骄傲,怎能容许自己成了别人复仇的棋子。更何况,他对四小姐用情愈深,便愈无法接受这段感情当中掺杂了……到时候,只怕事情会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事到如今,她阻止不了蕖小姐,但她必要不昔一切代价护着四小姐,为她护着眼前的安稳幸福! “本王明白了,你回去吧!”陆修琰垂眸低声道,心里又酸又痛,甚是难受。 他的姑娘,当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素岚低着头朝他行了礼,正欲退出,忽然又听对方问。 “阿蕖对屋中摆设位置如此执着,这当中可有缘故?” “……有,四小姐屋里所有摆设的位置,与当年夫人寝居里的大同小异,而这些小异……” 稍顿,“还是与王爷成亲之后方有的。” 陆修琰只觉心脏被人死死地揪着,痛得他脸色发白。 原来如此,莫怪,莫怪……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样从书房回到正房里的,待他回过神时,已是坐在了床沿上。 吩咐青玉撤下安神香后,他深深地凝望着呼吸均匀的秦若蕖,忽地低低叹了口气,伏低身子轻轻地抱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亲,喃喃地道:“……这叫我怎么忍心、怎么舍得!” 从何处来,便从何处离去…… 他捧在掌心上千般疼万般宠的妻子,又叫他怎忍心伤她分毫。 “你要的,我全给你;你想做的,我也会帮你做到。只要……只要你一直好好地呆在我身边,性情异于常人也好,身怀奇疾也罢,那些都不重要……” 这日之后,秦若蕖便发现陆修琰留在家中的时候又多了,早前还时不时忙到她将要入睡前才回来,如今却总能在她用晚膳之前归来。虽然仍是早出晚归,可至少每日还能陪自己用晚膳,秦若蕖已经觉得非常满足了。 她愈是容易满足,陆修琰对她的怜爱便愈甚,简直到了捧在掌心怕摔,含在口中怕化的地步。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日清晨,陆修琰照旧是没有打扰妻子的好眠便上朝去了。 青玉捧着洗漱用品进来那一瞬间,便知道屋内的这位已是换了芯。 “蕖小姐。”放下手上东西,她上前行礼轻唤。 “可查到了?”‘秦若蕖’面无表情地用温水洗了脸,取过干净的棉巾擦着手上水珠,淡淡地问。 “时间比较久远,长乐侯府亦非寻常府邸,钱伯好不容易才从一名侯府旧人口中得知,当年的长乐侯确是不愿意与周府结亲,只到底后来四夫……周家姑娘是怎样结识老爷的倒不大清楚,只知道当年此事闹得颇大,周家、康太妃及皇上脸上都不怎么好看,唯有长乐侯以成人之美的大度雅量从中得了赞誉。”青玉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事,轻声将查探到的消息回禀。 “周家姑娘嫁人后不久,长乐侯便迎娶了如今这位侯夫人,侯夫人体弱多病,长乐侯数十年如一日疼爱呵护,身边更是连一个妾室都没有,夫妻鹣鲽情深在京中已是一段佳话。” 京城终非益安城,钱伯那些人便是再有本事,初来乍到的,想要立足尚且不易,更不必说查探达官贵人秘事。只查此一事,便耗费了比以往多数倍的时间与精力。 ‘秦若蕖’亦明白消息得来不易,可钱伯在她久盼之下终于到了京城,不只是她,便是青玉也不能似以前那般随意外出,想要避开王府守卫与外头联系着实难上加难。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