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沁柔那句岛上的夜景不错,绝对不是敷衍之词。 两人从酒店里出来,没有走主街道,而是沿着海岸线,缓缓地散步。 晚归的渔船停泊在岸边,星星点点,海岸线连绵漫长,于是那灯火也连城了一片,灯火莹然。 抬头,便是清辉明月,棋罗星辰。 美的,不是岛上的夜景,而是海上那片萤火,头顶片星罗。 夏天,吹着海风,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那叫惬意。 冬天,特么太自虐了! 孟沁柔用围脖把自己的脸跟耳朵全部都捂了个严严实实,还是觉得风从四面八风贯穿而来。 她严重怀疑,陆以专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不走大路,故意带着她跑来这里吹冷风,以报复她下午听了他们陆家的丑闻。 不过,她也不是故意听的啊。 他们又没有特意避着她,她怎么就知道,祖孙三人随随便便地就当着她这个外人,把家族密辛往外抖啊。 “我从很小就知道,我母亲陆太太这个身份,得来的并不光彩。” 男人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响在海风里,打断了孟沁柔心里的抱怨。 陆以专在一处礁石上坐了下来。 “我父亲原本有一个名当户对的未婚妻。 是我母亲采用了手段,迫得他解除婚约,使陆家蒙羞,使我爷爷奶奶无法介怀。 我无法选择我的父母,我也没有资格去评判上一代的恩怨。 我只有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优秀到,成为陆家的骄傲,那么或许,人们会忘记我母亲所犯下的错误。 后来,我才发现,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能够扭转的。 比如,我的身上流着我母亲的血。 或许我从骨子里就已经烂了。” 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陆以专凝望着海面上的渔船,眼底一片幽冷。 老太太告诉他,不要以为她跟老爷子不知道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把陆家的人从公司里挤出去,扶植自己的亲信。 她说,陆小子,其实你跟你的母亲一样,骨子里都是凉薄的人。 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就算是陆家长孙又如何? 陆家孙子,不止你一个。 想要打亲情牌,获得我跟老头子手头里的股份,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类似的话,从小听到大。 记事起,进入公司后。 不管他做什么,似乎在两位老人的眼中,都只能换来四个字,居心叵测。 男人的坐姿笔直,孤傲如海上的灯塔。 就算是深处高位又如何呢? 高处不胜寒。 陆以专先,自己真的是太寂寞了。 才会,跟一个认识不到一周的女人,把自己心底最淋漓的那一块给挖出来。 实在是太冷了,孟沁柔在陆以专身后的那块礁石坐了下来,借男人高大的身躯挡一挡风。 这让原本打算起身走人的陆以专,又重新给坐了回去。 孟沁柔躲到陆以专的身后,两手捂着冻得彤红的耳朵,因为寒冷,声音都有些发颤,“想,想什么呢。 既然知道,知道什么样的父母是我们没得选的,努力做好自己,有什么不对? 你又不是人民币,没有,没有办法讨得所有人的欢喜,不是,不是太正常不过了么? 什么血液啊,遗传啊,陆老先生当初也是从兄长的手中,夺的陆老太太吧? 人都是这样,自己犯的错误可以轻易地原谅,却总是揪着别人的过往不放。 陆太太确实不该,不该插足陆老先生跟其未婚妻的感情,但如果不是陆老先经受不住诱惑,又怎会珠胎暗结? 说到底,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不该累及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