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暖的针还没有扎下去就叫得哭天喊娘的边城,这一次连吭都没有吭一声。 不是不疼,而是太疼。 疼得,连哭叫的力气都不舍得用上。 舌头尝到一丝腥甜,这是把嘴唇都给咬破了。 四下寂静,只有狂风穿过屋檐,发出呼呼地咆哮声。 “边先生。” 苏浅暖把手臂伸过去。 边城大力地抓住她的手臂,很快,她白皙的手就出现一圈的手印,苏浅暖闭上了眼睛。 预想当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睁开眼,只见男人苍白着唇色,他拉过她的手臂,在她的手背上虔诚地落下轻如羽毛的吻。 苏浅暖的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此时此刻,老爷子的内心是崩溃。 老子在这费神又费脑地施针,你们给老子狂撒狗粮是怎么回事? 欺负老子老伴去世得早么? 心中愤懑,严怀施针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疼不死丫的! 边城不再抓住苏浅暖的手臂,他迅速地松开了她的手,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单,骨节泛白,青筋毕现。 苏浅暖不敢再哭,怕房间里的两人分心,只得也紧紧地咬住下唇,仿佛这样就能够替边城分担一些痛苦。 一个小时过去,随着最后一根银针施针完毕,老爷子站起身。 苏浅暖赶紧将提前备好的毛巾递过去,老爷子接到手中,哼了哼,“算你丫头还有点良心。没有有了男人,就忘了师父。” “师父……” 老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毛巾给递回去。 “行了。再过十五分钟,你替我把这些银针拔下来就是了。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 说着,起身往外走。 “师父,我送你。” 边城趴在床上半天没动静,苏浅暖眼露担忧,但还是跟着严老爷子走到门口。 “行了,这里是我家,我要你送什么?留下来照顾他吧。晚上他会脱力,你替他把澡洗洗。明天这个时候,我再过来。” 严怀吩咐道。 苏浅暖迈出去的脚步,就那样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嗯,深得我心。” 唇色惨白,疼得一丝力气都使不上,边城还是没有忘记呈口舌之快。 严老爷子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呵呵呵呵呵。” 骚年,你太天真。 边城眯了眯了眼,老头的笑容很是阴险。 十五分钟后,苏浅暖替边城把身上的银针小心地取下,收入银针包里。 刚刚她在边上看的时候,就觉得这银针扎的穴位十分凶险,力道、精准、速度,差了一丝一毫,都要前功尽弃。 苏浅暖光是取针,背后就湿了一身的汗。 对于这次的治疗,心里越发得没有底。 边城双腿瘫痪多年,自然不可能指望几根银针就能把他给治好。 严怀所说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指的是治疗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 是成是败,尽付在此。 老爷子说是脱力,果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虚脱得没有半点力气。 别说是自己洗澡,连手臂都像是有千斤重般,根本举不起来。 苏浅暖放好水,从浴室里出来,边城还维持着他方才趴在枕头上的姿势,总是顾盼倨傲的脸上,此刻一点血色也没有,当然了,美男虚弱,还是美男,自有一种弱柳扶风的不胜清隽。 如果……美男身上不是穿一条多啦a梦的内裤的话。 大概是的内裤太过喜感,即便他现在身上除了这条内裤,其它什么都没有穿,苏浅暖心底竟然也没有太多的不自在。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柔声问道,“边先生,还好吗?” “不好。痛死了。” 男人抱怨,好看的眉头拧紧,惨白的嘴唇已被咬出了点点血痕。 苏浅暖忽然想要摸一摸他柔软的头发。 她也真的那么做了。 她把手放在他的头顶上,用十分温柔地语气说道,“痛痛飞走啦~~~” “……” 边城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苏浅暖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总算把他给扶进浴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