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打的日子,真是有意思。 宋菱叫的多了,她快忘记本来的自己,可是现在,杨鱼奴又回来了。 她望着天上弯月,像极了笑着的嘴角。莫七的样子忽而浮现,莫七?莫七?不知道他回梁州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鱼奴来了库房。学着莫七的样子,轻拍阿越的肩膀,只是阿越虽然嘴巴不会说,心思却很灵巧,回回都能将她抓个正着。 鱼奴记得,刚来红情坊那会,事事亲力亲为,浣衣下厨,事无巨细,服侍师傅,便留意到后院那个总是安安静静的哑女,那姑娘来红情坊有些年头了,不知年岁,看着十八九岁的样子,有些异域之味,体态匀称,麦色皮肤,深深的双眼皮,棕黑色的大眼,不苟言笑,冷冰冰的,不喜与人来往,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使唤她,她从来都是十分顺从。 鱼奴见她颇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听说她是被心狠的牙子割了舌头,鱼奴更是怜悯,常常逗她,帮她分担活计,教她识字,又向师傅替她讨了库房看守的差事,鱼奴待她良善,她对鱼奴也比旁人亲厚。 鱼奴今日穿了身月色广袖长裙,绯色衣襟,绣着朵朵石榴花,腰间系着绯色绸制的绣花腰黄,梳着单螺髻,额前的刘海垂在两旁,柔顺的发披在肩上,清汤寡水,虽无金银珠玉点缀,却是尽显玉质,别有端庄清丽之美。 这衣赏是师姐所裁,平日鱼奴舍不得穿的。日常便是南布衣裙,高高束发,像个假小子。 阿越见她顿时失神,有些恐慌,有些惊讶。 见阿越怔怔的模样,鱼奴冲阿越明媚一笑:“我今日要出门,这样可还好?” 阿越不自然一笑,竖起大拇指。 鱼奴高兴地揽着阿越,亲昵一笑:“多谢阿越,你不是喜欢去御街吗?陪我去御街上转转,走。” 鱼奴拉着阿越往御街而去,御街上俱是官家府邸,当然也有镇国将军府,鱼奴最是放心阿越,与她说什么都不会担心被说出去,也不会胡乱问些什么。 看着路边那座很是威武的官邸,鱼奴对阿越说道:“这是镇国将军府,听说张将军镇守勒邑,很是厉害,固戎人都闻风丧胆呢!” 两人守在将军府对面的巷道口,煞有其事地张望着,等了许久,那深红的大门只是几个下人模样的人进出,鱼奴渐渐没了耐心,她还得回红情坊有事呢,不等了:“走吧,阿越”。 阿越看的入神,鱼奴走了见她竟还在翘首望着:“走了,阿越。”她说着又嘀咕:“示剑山庄美人在侧,他只怕腻在那舍不得回来,说不定,回了来,也不记得我了吧,唉!人家一时说说,我何必当真,真是自寻烦恼。” 这会街市上人声渐起,鱼奴拉着阿越一路跑着,她要赶紧回去,要不玉娘又要埋怨了。 到了红情坊附近,她才停了下来,平了喘息,整饬衣裳发髻,神态自若地朝红情坊走去,忽而阿越扯她衣袖,鱼奴随着阿越目光,这才瞧见,林江站在红情坊门口,正笑着望着自己呢。 鱼奴也忘了自己一身女儿装束,微笑回应:“林兄,早!” 临到跟前才想起,自己不同于昨日的装束,尴尬低下了头,林江并不意外,看她此番装束添了许多女儿娇态。 “你知道?”鱼奴问他。 “不知道!”林江淡淡的笑的,一个满眼欢喜,一个满目尴尬。 两人东拉西扯的说着话,忽有东西砸到鱼奴头上,鱼奴一抬头,金环梁念正趴在窗边冲自己坏笑。 林江见状,微笑朝二位姑娘作揖,人多嘴杂的,鱼奴怕别人误会,便说:“林兄,咱们别杵在这了,我送送你。” 二人并肩走远,金环和念念还在张望,“这就是昨日送你们回来的公子?”念念问金环。 “是呀,他们是同乡呢。”金环笑着说道。 “举止有礼,气度大方,是个读书人?”念念低声念叨。 金环大大咧咧的说:“对啊,说是准备明年的春闱呢。” “这么年轻,那真是青年才俊啊。”念念赞叹。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将来林江高中,鱼奴做上官家夫人都想到了。 送了林江出了街巷,鱼奴走在回坊子的路上回想林江说的话:“我还能去找你吗?” 鱼奴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可以。” 他看自己的样子与旁人不同,眼睛很有神,语气又很温柔,举止十分有礼,思及平日所见男女,鱼奴思衬,他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不会不会,鱼奴摇摇头,不过是他乡遇故知,故而亲热些。 第27章 示剑山庄儿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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