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我被人这般诬陷,还要自省?我在师父心中算什么? 呵呵,说来,我终究是个外人!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度日。稍有不顺,便惹得师父这般大动肝火:“师父你多虑了,是莫清苓的,谁也抢不走,莫七他是人,他愿意和谁来往便和谁来往,他来找我,我总不能拒之门外,感情之事,你情我愿,有什么嫌好避,该来的挡不住?什么配不配的上的,就不牢师父费心了,我虽出身山野,却也不愿任人指摘,我孑然一身,那些规矩我也不懂,只知问心无愧便好,要是师父这么瞧不上我,那我走便是了。” 白雪音听得鱼奴此言,有些失神,和曾经的自己何其相似,可终究没能敌得过所有世事人情,但凡道理,总是历经苦痛才能明白,旁人说起,又总不信,不甘。人呐!总要吃了亏才知道这些人情世故说来非虚。 白雪音叹了口气,有失望,有烦忧,一时气氛十分尴尬,白荷边给鱼奴使眼色,边说:“师父,师妹一时意气,您可别往心里去。” 白雪音并无怒意,只是淡淡说道:“你休息吧,自己好好想想!” 师父师姐走后,鱼奴越想越觉得憋屈:“我好好想想,想什么想,我就是没错!” 不睡了,鱼奴起身挽起头发,披了披风便出门了:“天大地大,自有我去处,我走就是了!” 第21章 磬南府林家郎 冬季的夜晚,十分清冷,鱼奴穿着夹袄,披着斗篷,也还是抵不住寒意。 山庄万籁俱寂,还好有星光点缀,灯光相映,让夜有了丝暖意。只是这灯光没有属于自己的,自己是个突然闯入的外人,鱼奴思及庄上众人,霎时觉得都很是陌生。 山庄很大,鱼奴避开那些有光亮的地方,不知不觉走到马棚,瞧着马儿也都卧着睡了,边上一匹却站着,很是不安的甩着尾巴,正是早上自己骑的那匹,看来马儿也对这里生的很,那你便同我作伴,和我一起走吧,反正随风师兄将你送了我! 鱼奴牵着马儿悠闲的走着,一路和马儿说着话,心情也平复许多,身体的不适提醒自己,自己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成人,是自己不曾想过的事,那会有什么不同呢?鱼奴想到嫁人生子!又摇了摇头,我便是因此才从度月山逃出来的,也不知那林家郎是否娶妻,我这一走,那婚约应是作罢了吧! 如今想来,更名换姓,实在有必要,若是哪天有人拿了婚书找上门来,岂不……鱼奴越想越觉得可怕,又安慰自己,不会的,我是宋菱,没事,他们找不到我的!想来,还是师父有心,鱼奴又忆起师父的好来! 林子里传来鸟叫,寂寂深夜,显得格外凄恻,鱼奴仿若未闻,她向来胆子大,夜路对她来说并不畏惧,她自幼畏惧的只有叵测的人心。从前是舅舅舅母,表哥表姐,嫂嫂,林家,如今是莫清苓! 漫无目的的踱到洛水畔,鱼奴停了下来。 夜晚的洛水格外的柔美,斑驳星光洒在水面上,偶尔一两只水鸟掀起水波,清亮的鸣叫衬的夜色更加清寂,河面上停着几艘船只,似有若无的渔火映着河水,河水流淌似能带走愁绪。 鱼奴望着悠悠洛水,烦恼一扫而空,摸出竹笛,吹奏家乡曲调月山小调。 曲声悠扬飘过水面,一个青年掀起帘幕,立在船头静静看着河边奏乐之人,离家快一年,听到家乡曲调勾起无限乡思,隔着水面,只看得岸边一个清瘦挺拔的身姿,不辨男女,他便呼船家将船靠岸。 上了岸循着乐声看见树下的鱼奴,只见她梳着男儿发髻,清俊挺拔,便以为是男子,一曲终了,拍手称赞:“敢问兄台吹奏之曲是月山曲否。” 鱼奴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人正朝自己走来,听他说话文绉绉的,似有阙河乡音,便生出亲切来,鱼奴高兴的应着:“正是,兄台是哪里人?” 答:“磬南府阙河城,兄台呢?” 鱼奴笑,顿生亲切:“度月山南正是我的家乡,离阙河城不远,都属磬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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