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突然就觉得有点索然无味,他收回视线,只把许长安抱得更紧了。 望着薛云深踉踉跄跄的背影,宁逸突然听见小舅爷身旁的那位书童,哽咽道:“公子是没有皮外伤,可是他生命力碎了啊!” 宁逸完全愣住了。 他先前见众人都伤重,只有许长安毫发未伤,以为许长安是在其他人的保护下,得到了周全。哪料到,看似安然无事的那个,竟然已经快到油灯枯竭的地步了。 生命力绷碎,与生命力受损,是两码不同的事情。 后者种进泥土里休养段时间,便能恢复。而前者,医药无效,只能听天命。 “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宁逸难以相信,“长安生命力向来旺盛,怎么可能会碎了?” 没有人回答他,划船到两手都是血泡,划到脱力的楚玉,见众人得到救援,堵在心口的那口气不由一松,倒头就晕过去了。 幸好宁逸事先做了万全准备,不仅把两个药铺搜罗一空,带来了大半个临岐的大夫,还从军营里调了几位见惯刀刃的军医。 “殿下,”军医在薛云深的伤口处划了小十字,“末官要拔箭了。” 薛云深手里握着许长安冰冷的手指,不置可否。 房内的两位军医对视一眼,按住薛云深肩膀的那位,对另外一位点了点头。 而立之年的军医,收指擒住箭身,干脆利索地一拔,薛云深当场闷哼出声。 所有的断箭都拔了出来,两位满头大汗的军医,顾不上擦汗,又手脚麻利地上药,包扎伤口。等伤势处理妥当,大夫们按外伤药方抓的汤药也熬好了。 “退下吧。”薛云深喝完乌黑的药汁,随手将碗放回朱漆托盘,吩咐道。 两位军医躬身行礼:“那末官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您伤势重,一定要记得卧床休养。” “嗯。”薛云深淡淡应了声。 简陋门板连着吱呀响了两次,不大的屋子沉寂着,寂寥下来。 薛云深轻手轻脚地将许长安往里面挪了挪,而后掀开被子,贴着许长安躺下了。 许是一夜未眠的缘故,薛云深头一挨着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睡得极其安稳的薛云深,甚至做了个梦。 梦里头,他的长安醒了,生命力未碎,肚子微微隆起,正懒散依着床头,笑吟吟地看着他。 薛云深梦着梦着,就从梦里惊醒了。他脸色颓唐,胡子拉碴,眼角还带着睡梦中的泪痕。 看着面目安详如同陷入熟睡的许长安,薛云深悄无声息地凑身过去,打算以这幅不讲究的尊荣亲亲他的王妃。 然而下半息,薛云深却发现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昔日被呼入许长安体内的融丹草汁液,在他最衰弱的时候趁虚而入,开始融化他的内丹。 第79章 是以命换命还是生死同穴 像是有把火在下方炙烤着,许长安的内丹缓缓融化出金色液体, 凝够了再往下一滴, 滴进小小团的绿色生命力。 纤弱却顽强的生命力,便仿佛遭到扑灭了似的,被迫缩小一圈。 薛云深瞧了两眼, 只觉得浑身血气翻涌,他动了动嘴唇, 试图开口喊人,不想张嘴却啐了口血出来。 温热的鲜血溅到许长安侧脸, 艳丽红色如同扑洒到半分颜色都无的雪地,泾渭分明地勾勒出薛云深异常熟悉的眉眼。 “长安,长安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薛云深慌忙抬起手,惊惶又小心翼翼地想替许长安擦干净。 然而擦着擦着, 薛云深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一根白发, 不知何时悄悄冒出了头。 许长安, 当朝大司马许慎幼子, 三皇子墨王殿下M.dAmIngPUMp.coM